源源不斷的人道真氣,在李林眉心靜靜流淌。
這一講,就是一個時辰,一直到日頭高高,徐利輝才心滿意足的合上了手中教本,嘉許的看了李林一眼,攜著書便走了。
李林把筆放在一旁,揉了揉酸脹的手腕,學堂之中,也響起了一片呼氣聲,小道士們都是一副逃過一劫的慶幸麵孔。
而李林作為引起這一切變化的根源,也引來了幾分不滿,被學堂中的幾個少年盯上了。
明理書塾一樓有兩大一小三間學堂。
大鈞仙朝的幼童是六歲開蒙,最多十一二歲就離開童學了,天資聰穎的甚至會更早一些,因為童學不會傳授係統的修行知識。
明理書塾的兩大間學堂,也可以看作兩個年紀。一個是供十多歲的孩子就讀,傳授基礎的修行知識,以及修煉入道觀想法圖的方法。
各大門派和修行家族都有自家秘傳法圖,寒門弟子沒有家傳法圖也沒關係,大鈞仙朝是提供了幾種最基礎的修行法圖,供縣學的學子修行的。
修行幾年以後,有天分的就會逐漸觀想入道,稱為道士。之後就轉到李林所在的這一間學堂,開始修行道術,為春試做準備。
至於那一小間學堂,則是人道修行者,也就是少年書生們讀書的地方,隻有寥寥幾人在,算是李公都和徐利輝兩位學士的私人學生。
這些小書生是不能參加春試的,春試是仙道考試。他們要一直跟著兩位學士修行,或者由學士一紙薦書,送去一些著名的人道書院就讀。
李林從學堂中走出來,就看見裴小香坐在另外一間學堂裏,正舉著一根紙糊的棍子,對著陽光認真的審視著。
還沒等他細看,幾個少年突然從圍了上來,把李林夾在中間,為首的一個大概十五六歲,一身華美的綢緞長衫,腰間大大咧咧掛著一個金絲銀線的儲物袋。
要知道一個儲物袋就值好幾千錢,書塾很多窮苦孩子,讀幾年書,拿出來的束脩一共都沒這麼多。
“你叫李林?”這少年一臉不懷好意地看著李林,“我聽說過你,前天我爹的屬下在街上查著一個人,穿著一身破爛衣服,說是被仙京攆出來的,就是你吧?”
旁邊一個矮個子很狗腿地說:“深哥兒的老爹可是刑房的典史。”
李林知道局長處長是什麼,也聽得懂捕頭的意思,而像典史這種官職,就完全不知所謂了。
所以,李林隻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實際上,刑房的最高長官叫做主薄,而典史有好幾個,負責輔助主薄掌管刑房,手中有沒有權力,還要看受不受主薄看重。
主薄器重的,像燕飛那種捕頭見了就得趕緊點頭哈腰,但若是沒本事的,就隻是衙門中的小透明,什麼權都抓不住。
這深哥兒的老爹,正好是個小透明典史,全靠家族勢力才得到這個職位,平時上班除了摸魚還是摸魚。
因此,李林這個奇怪的眼神,就被為首的深哥兒理解成了不屑,於是愈發惱怒了,伸手就要推搡李林。
“你給我小心了……”
李林反應極快,深哥兒剛一伸出手,就被李林抬手扒拉開了:“有話就說,別動手動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