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謝幕(2 / 3)

“哥哥倒是在行政院當中,但是papa不是剛剛與哈巴魯卡一起前往希臘、小亞去巡遊了嗎?”

這時,波蒂看了看字板,頓時悵然若失。她看著科琳娜一會兒,接著低聲說,“是馬耳他島上那個馮特尤斯的急信。”

科琳娜的心微微一沉。她已經與他沒有任何瓜葛了,但回想起前塵往事。還是禁不住脫口而出,“難道是圖裏努斯?”

波蒂點點頭,接著用種悲哀的語氣說,“圖裏努斯死了。”

按照信件裏的說法,圖裏努斯的死來得很突然,某日按照慣例,馮特尤斯屬下的兵士監護他前往城鎮裏去小酌,那天圖裏努斯的心情也很不錯。頗是喝了點葡萄酒,隨後還前往城鎮裏的浴室泡了個澡,但是回來後就突然起了燒,吃藥草、按摩和放血都無法阻遏下去,據說圖裏努斯死前,隻說了句話,“啞劇終於到了謝幕的時候了,科琳娜”

聽到這句話的描述,科琳娜側過臉去,眼眶裏隱約有著淚光。接著她對母親說,“我想整理圖裏努斯的遺物,包括信件、詩歌與文章。再委托賀拉斯他們分類完畢,收藏起來。”

“等到分娩後吧,梅塞納斯和你papa應該不會反對的,但我隻是擔心你這時候不適宜接觸這些東西,可憐的圖裏努斯的那些心聲是會讓你感到悲傷的。”波蒂摸著女兒的膝蓋,建議說,隨後女兒低著頭,點點下巴,隨後將字板轉交到奴仆手中。輕聲囑咐說,“送到裏麵去好了。”

一個集市日後。在雅典城的一所大浴室內(這是雅典投降後,按照大祭司的要求。作為拉丁化的標誌建造起來的,上麵的銘文刻著‘贈送給密涅瓦的子嗣們’),帶著雕像噴頭的浴池內,一名退伍,滿身疤痕和刺青的老兵咕嚕著抱怨說,他身上的泥巴太頑固了,但是又沒錢雇傭小廝來用刮片來清理,“所以說,這是個什麼國家啊!連身上有了汙泥進入浴池都無法洗幹淨,肯定是國家有了問題。”那老兵越說越離譜出格,還不斷朝著浴池外的地板上吐痰。

正當別人都避之不及時,另外位澡客靠過來,對所有人說,“以後你們就這樣來辦!”接著他舉起手中的澡巾,直接摁住了那老兵的後背,像個木匠般狠命刨動起來,在所有人目瞪口呆裏,但見那老兵渾身快樂戰栗著,他身上的泥垢先是條狀,而後成為了球體,片片塊塊地被那個澡客利索地推落了下來,最後直到老兵的後背整個都泛起了紅潤,那澡客啪啪啪地將澡巾拉直,朝著浴池邊的砌塔上拍打了數下,對那老兵說,“現在好了,泡到裏麵去。”

那老兵哎哎地點點頭,沉下身子,埋入了浴池的熱湯裏,當即就呻喚起來,好像每個毛孔都舒散開了,“這個國家簡直太美好了。”

那澡客哈哈笑起來,接著就對著其他人說,以後你們就這樣互相來做,浴室的小廝也可以這樣提供服務,其他人都喝彩鼓掌起來,看來困擾多年的問題,一下子就被這個聰明的澡客解決了,雅典的學術又將借此走在世界前列。

接著另外名澡客就欽佩地遊過來,說自己願意為那個聰明澡客也來搓搓,對方唔得一聲,很爽快地點點頭,隨後將後背轉過來——這時候,遊過來的澡客才猛然看到對方的左耳有穿孔愈合後的疤痕,身上有葡萄的刺青,還有那標誌性的黑色柔順的頭發,還有手指上的特殊的指環,這位遊過來的本就是個商賈,是見過世麵的,當即就嚇傻了,握著澡巾動都不敢動。

“怎麼,是不是還沒怎麼領會好——那麼,哈巴魯卡,你來幫我好了,還是謝謝你了。”那澡客繼續哈哈笑起來。

在冷水浴後,那澡客大聲喊著舒爽,披好了旅行用的鬥篷,與哈巴魯卡走到了前院裏,在付給看管坐騎的小廝添草料的錢後,就與其他的扈從,大多是黑人,騎在了騾馬或驢子上,低調而靜悄悄地離開了。

慢慢的,他們離開了雅典城,走到了郊外,“哈巴魯卡,我最近老是陷於上了年紀人的回憶和懷念當中,你看看這沿邊的景色。是不是會想起以前我倆一起去薩丁尼亞,去找你女主人尤莉亞時的情景?”

“這兒的景色可是比薩丁尼亞差遠了。”

“但那時候你的心境可是比現在差遠了,你女主人負債累累。差點把你也賣掉。景色,必須要和心境相配合來。”

一行人說說笑笑。待到了比雷埃夫斯港口後,便服的大祭司與扈從,立即轉乘了船隻,前往尼科米底亞行宮,沿途的巡遊叫他非常安心——土匪和海盜已經絕跡了,街道上滿是短途旅行的市民,耕作的村夫,還有商賈、信差和使節們。

待到大祭司來到行宮前時。阿狄安娜就像看到一隻粉紅色的鳥兒,銜著美好的枝葉,飛入她的寢宮般,她又再度從淺色的夢裏醒轉過來,穿著朱紅色的波斯長裙,隨意散著栗色的長發,嘴角的法令紋反倒更加增加了絲嫵媚與成熟,款款地穿過了園林和柱廊,登上了臨海的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