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第一章(3 / 3)

晏景玄了然,又安撫道:“母親莫急,兒子先入宮打探究竟,舅舅也非輕率之人,不會這般輕易就定了皇兄的罪。”

長公主頷首,眼下也隻能這樣了,再不濟還有她在,總不會讓阿茹的孩子受了欺負。

晏景玄馬不停蹄趕往皇宮,不顧宮人的阻攔,徑直闖進了明正殿。

天色已暮,明正殿內燭光浮動,隻映著承元帝與太子二人的身影,一立一跪,平靜異常。他這一鬧,像是打破了沉寂,引得二人抬眼看向他。

承元帝在他之前開口,倒不是怪他擅闖之罪,話語裏似乎是夾了一聲歎息:“阿景來了,可是來為你皇兄求情?”

晏景玄跪在李暄身側,道:“舅舅,皇兄他……”

承元帝擺手,忽然凜聲道:“邊關來報,北境十六部齊襲孤鴻關,裴循率我大梁十萬將士迎敵,竟損失六餘萬,若非涼州刺史侯文竹帶兵及時趕到,孤鴻關已失。”

承元帝神色凝重,閉眼便是六萬將士的冤魂,他恨不得將裴循的屍身扒出來淩遲數萬次。

晏景玄心下大震,握緊了拳,一時失語。他自小修兵書習武藝,若非母親一直攔著,早就上了戰場,定教北境蠻夷不敢來犯……

可這與皇兄何幹?

承元帝沉默半響,才接著說:“裴循死在了戰場上,侯文竹找到了他與北境各部的私通文書,而禁衛軍在京都的將軍府翻出了裴循與太子的來往密信,白紙黑字寫著如何通敵,如何謀逆。”

這一個個罪名下來,縱然晏景玄相信李暄,也驚起了一身冷汗,即刻出言反駁道:“這不可能,舅舅如何確定那就是皇兄與裴循的密信?”

承元帝不語,隻將信箋遞給他。

晏景玄打開,第一眼便看到了左下角朱紅的太子印,他掃過幾眼合上信箋,道:“舅舅,如今真金白銀尚且能造假,何況是偽造太子印,如何就憑一個印信便定了皇兄的罪……”

“阿景,莫要再說了。”李暄忽然厲聲阻止他。

“皇兄!”晏景玄見不得他這副任人宰割的模樣,氣得紅了眼。

通敵叛國,密謀造反。

哪一個不是死罪。

承元帝有些欣慰地看了晏景玄一眼,緩緩開口:“暄兒,阿景說得沒有錯,若非如此,你早該進了刑部大牢。如今就算朕能信你,文武百官能信嗎?邊關將士能信嗎?我大梁百姓能信嗎?”

“如何能信?你拿得出證據還是找得到真正的賊人?你們不能,羽翼未豐,你們什麼都做不了,人為刀俎,你為魚肉,隻能任人宰割,朕也護不住你。”

承元帝字字珠璣,狠狠地敲在了李暄和晏景玄心上。

……

那日明正殿一番談話,除了在場三人,再無人知曉。外人隻知第二日,太子因下毒謀害聖上被廢太子之位,囚於肅王府閉門思過,無詔不得出府,不得探望。

太子妃嵇蕪在明正殿前跪了一天一夜終於求得一道旨意,隨太子一同搬進了肅王府。

小侯爺晏景玄自請前往孤鴻關,領兵出征,言不滅北境誓不還,長公主再攔無用。

大將軍裴循通敵叛國,證據確鑿,畏罪死於戰場,屍骨無存。

將軍夫人從孤鴻關一躍而下,血濺黃沙,當年的揚州第一美人,最終落了個淒慘而死的下場。

將軍府公子裴漁被錦衣衛追捕數月,被發現時穿著一身乞衣,餓死在了城外,麵目被蟲蟻啃食得不忍直視,隻腰間墜著一枚刻了“漁”字的白玉扣,彰顯著生前身份。

至此,將府滿門,無一幸免。

注:甲子紅是作者胡亂想的毒,參考了一下下夾竹桃。架空曆史,架得很空,文中多處物名地名皆為作者編造,勿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