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臉貼冷屁股的事情她也做不出來,索性也不去想那麼多了,叫倚翠打了一盆熱水來,隨便淨了淨臉,翻身便躺了回去。
倚翠和凝香見皇後娘娘上榻以後,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均歎了一口氣。隻得替娘娘掖了掖被角,留了一盞油燈,便端著麵盆默默退出去了。
這廂蘇婉容麵朝裏躺著,其實頭腦清晰,根本是睡意全無的。忽然聽見木門被推開的沉悶聲響,蘇婉容以為是兩個丫頭回來了,就沒有動。
直到腳步聲漸近,帳簾被人掀開。床榻微微下陷的時候,腦頂落下了一隻大掌。
“方才那支簪子,朕已經叫人給送去當鋪了。還有,朕待趙龍那妹子,從沒有過什麼,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麼‘舊情複燃’。”
男人低沉平緩的嗓音自身後響起,蘇婉容略微一怔,下意識回頭去看。
卻見他發梢還凝著水珠。身上隨意披了件白色中衣,腰間胡亂係上。衣襟鬆散,胸口處便敞露出大片潮濕的黝銅色肌肉。渾身都是濕淋淋的,竟像是剛剛從水裏爬出來的一般。
這副場景,叫蘇婉容看得有些愣住了,嘴裏不自主地喃喃:“你……你這是出去洗澡了?”
一聽這話,好容易平息下來的火氣,一時間又竄上了頭。
胤莽冷笑了一聲,手臂徒然用力,不顧她的掙紮,將這個沒良心的白眼兒狼一把壓製進自己懷裏。
低下頭去,張嘴咬住她泛著紅暈的嬌嫩臉頰。這一口,下了狠勁。
蘇婉容疼得皺眉呲了一聲,卻聽見那男人俯身在她耳邊,氣息灼燙地冷聲道:“你倒是個貼心的,朕娶你還沒幾日,就琢磨著替朕充盈後宮了。朕不去洗澡,還能去做什麼?如了你的願,去找那趙家姑娘,嗯?”
男人陰陽怪氣,蘇婉容聽入耳中,也覺受氣。就別開臉,緊跟著冷冷地哼了一聲。
“原本就是。那姑娘清清白白的一個,當時見著你,眼睛珠子都快黏你身上了,顯然就是對你有意。更何況你當初在臨峴村借住的那段時日,孤男寡女的,一個花骨朵似的可人姑娘待你芳心暗許,你敢說你一點兒沒動過心?沒動過心會跟她花前月下,徹夜長談?這話說出來,你看誰信。”
胤莽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冷嗤了一聲。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對上自己凶狠怒睜的一雙眼。
“孤男寡女,鬼他娘的孤男寡女!”
他粗聲粗氣地質問:
“趙家隻她一個人嗎?怎麼就是孤男寡女了?朕當年在臨峴村住了十幾日,前前後後同趙龍他妹子說過的話,不超五句,你從哪曉得的朕又和她花前月下徹夜長談了?再者老子這副皮相生得好的很,看上老子的女人多的去了!老子若是處處留情,今日就沒你什麼事兒了!”
男人話糙的很,這會兒聽著,卻莫名順耳。
聽到這裏,蘇婉容大抵也有些弄明白了。當日那趙姓姑娘私底下扯著她說話,同她說道的那些關於從前的事情,未必全是真的。想來其實也是,依這個男人的性子,倘若真看上了誰,認識了這麼久,早該在一起了,何必等到現在。
曉得應當是有些冤枉他了,可當年那個情況,再加上趙鳶添油加醋地一番描述,若是換了旁的人聽,怕是也得誤會。
“幾年前我又不在場,我哪裏曉得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沒有花前月下,你幫著那趙姑娘種地總歸不是假的。你這麼懶的一個人,洗澡都不樂意去,若是心裏沒存點兒歪心思,哪能那麼主動下地幫她種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