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袍子還是呼延讚扔過來的那一身,比奈奈穿是要好,怪不得頗為引人注目,一路上也沒有地方給她清洗,遂道:“奈奈,你那兒還有沒有與你一樣的袍子?我想換下這一身衣物。”
“有的。”奈奈忙去到自己往常放衣物的地方,翻找出一套舊衣物,邊兒已經磨得起毛了,可看來還有五成新,是她素日裏都舍不得穿的,還用手摸了摸。“姐姐穿這個吧。”
方瑾接過一看,細心地發現了這身衣物比奈奈身上穿得料子是一樣的,隻是更新一些,“妹妹,這是你最好的衣物吧?我怎好拿來穿?你給我找套舊衣就好……”看來是奈奈極珍惜的,她忙塞回給她。
奈奈卻將衣物塞到她懷裏,說是這身衣物她還沒來得及改,正好符合方瑾的身材,畢竟方瑾比她高了一個頭,穿上正好。
方瑾看著奈奈那笑露出來的小酒窩,不好拒絕她的一番心意,心下對這個妹妹更為疼愛,掐了掐她的嫩臉蛋,問這附近有沒有隱秘的河流,奈奈拉著她的手往帳外而去,準備帶她到那小河裏清洗一下,剛走了沒多久,就聽到有人喊她,是一名一臉皺褶的老婦,站在遠處一雙已經渾濁的藍眼睛看起來頗邪惡。
奈奈應了一聲,回頭看向方瑾歉意道:“那是阿堵婆婆,我先過去幫忙,姐姐你自個兒沿著這裏往直走,看到一顆三叉樹,然後往右拐,再走一會兒,就能看到一條河流,這是流經王庭的呼貝爾河,趁現在人人在忙,你趕緊去洗洗,要不然天到傍晚了,那兒聚集了人後,就輪不到我們這些女奴使用了。”
方瑾點點頭,然後看著奈奈跑遠了朝她揮了揮手,笑著回應了一下,若不是怕連累到奈奈,現在也許就是逃走的好時機,輕歎一聲,還是趕緊清洗一下為妙,她很久都沒有感覺到這麼髒了。
沿著奈奈的指示,果然找到那條呼貝爾河,看著涓涓的流水,心裏感到一陣的愜意,現在已經是暮春時節了,天氣還頗冷,可也顧不上那麼多。
她伸手試了試水溫,還不至於冰寒刺骨,遂左右看了看,尋到一處隱蔽的地方,將奈奈給她的袍子小心地放在一邊,然後褪下身上的袍子……
她小心地伸腳下去試水溫,還好,身子慢慢地往下滑到水裏的時候,卻見到不遠處有水花在濺,有人正在遊泳,她的眸子不由得放大?想要爬上岸穿好衣物。
可就在她正要準備快速地爬上去之時,背部卻遭到襲擊,一股衝力向她而來,而她的身子頓時靠到了河岸,頓時感覺到滿眼都是星星在轉,一時間看不清撞她的人是男是女?
還沒反應過來,下巴遭到人用力地一掐,微皺眉,有些不適應地避開,正要抗議,耳裏聽到一聲自言自語的胡語,“華國女子?”繼而,這聲音變得嚴厲起來,男子掐得她更緊,用蹩腳的華國之語道:“你是不是華國的奸細?說!他們派你來是不是打探王庭的虛實?”
在不遠處洗澡的他卻突然看到她的到來,原本不太在意,隻要他不現身即可,但是在他正要轉身遊走時,卻看到她將頭上的布巾解下來,一頭秀發放開來,頓時就知道她不是胡人,因而才會等她下水後即快速地向她遊去,就是不讓她有機會逃走。
方瑾又一次感覺到窒息,身子被他猛搖,不由得吞吐出一句話來,“你……搖著……我……讓我……如何……說……”
那個男子這才不再搖著她的身子,但那掐著她脖子的勁道絲毫沒有鬆懈,現在處於胡華兩國交戰之際,他哪能輕易地放開這個可疑的華國女子?威脅道:“你若不說,我就掐斷你的脖子。”
方瑾的頭這才不暈,生平閱男無數,但被男子在這樣情況下逼供實屬首次,俏臉被氣得通紅,美目狠瞪著他,這時候才看清他的長相。這男子的頭發是棕黑色的,眼眸如藍天一樣,不同於呼延讚那種藍中帶灰,而是純淨透徹的藍,五官如刀削一般,此刻披散著頭發看起來頗有幾分狂放的味道,露在水麵上的上半身頗為發達,全身看起來充滿了力量。
男子被她的目光看得背脊生寒,這個華國女子與他認知的有很大出入,現在這樣與他對峙,她非但沒有驚叫害怕,反而像看貨物一樣在看他,對,就像是牧民在看自家放的羊哪隻更強壯一樣?充滿了打量的意味,不由得惱羞成怒,咆哮了一句,“看夠了沒有?”
方瑾看到他的臉微微泛紅,莫非還沒有開過葷?看來又不像,正想開口嘲笑幾句,哪知道這男子又一把掐緊她的咽喉?“看來你不打算說,那我就在此殺了你,也好得讓王庭裏混進華國的奸細。”在這兒有胡華混血的奴隸,但沒有純正血統的華國之人,所以這女人的來曆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