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一百四十五章 出宮療養(2 / 3)

柳心眉這回小心地起身,收斂自己身上的不滿氣息,笑臉盈盈地道:“臣妾最近學了幾道菜,這是第一次小試身手,皇上給個臉嚐嚐?”用銀筷子將菜挾到他麵前的碗裏,討好地看著他。

宇文泓隻是笑了笑,“宸妃有勞了。”卻沒有舉箸用膳。

柳心眉詫異,隨即看到一旁的太監卻是舉箸將每樣菜都弄了一點到小碟子裏親自試菜,還有一太監又檢驗菜色是否有毒,她的臉色不由得微變,他竟防她至此?

收起欲發作的性子,她笑著將挾給宇文泓的菜都挾起來親自試吃,“皇上若懷疑臣妾,臣妾可以先吃的……”

“宸妃多心了,這是宮裏的規矩。”宇文泓道。

柳心眉屈膝道:“皇上,臣妾曉得的,隻是這是臣妾的一番心意。臣妾已經知錯了,禁足在貴綺宮裏的日子,臣妾都想明白了,往後可以保證絕不再犯,還請皇上再給臣妾一個機會。”大膽地抓著宇文泓的手訴衷情,眼裏的淚水滴到了宇文泓的手背,就不信這個男人是那般地鐵石心腸。

宇文泓感覺到手背上一熱一涼,再看到柳心眉那淚眼婆娑的樣子,大手一挽將她挽起來,“坐下一道用膳吧。”雖然不喜她,但是也不好做得太絕了。

柳心眉連連點頭,看到那兩個太監都表示沒有毒,可以用,這才放下心來,親自再度布膳。

席間,宇文泓沒有什麼話,柳心眉也惜字如金,隻是盡心地伺候,用過膳後,她也不再操之過急,而是識趣地起身告辭,帶著宮娥出了華龍宮。

一回到自己的貴綺宮,進了房間,屋子裏安靜得很,也沒命人進來點燈,卻聽到有人道:“心眉,你去了華龍宮?”

柳心眉初初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因為這聲音蒼老得很,但是聽到這話即知是何人在此?仗著自己對這寢室的熟悉,隨意挑了一張圓椅坐下去,“姑姑,怎麼偷跑出了慈寧宮?”

“這你別管,我被他們這樣對待,這深仇大恨遲早要報,絕不可能就此算了?”此人正是柳太後,此時的話可以算是咬牙切齒,“現在那賤婢不在宮裏,正是好時機,你要想法子靠近皇帝,為了我們柳家的大業著想。”

柳心眉道:“侄女曉得,隻是他防得很緊,我今天頭一次去試探就差點碰了個釘子。姑姑,我們是不是趁機將後宮之權要過來?鳳印就算不是我掌,也該是姑姑掌啊。”

“你以為我不想?隻是如你所說那小子防人可是有一套,一動不如一靜,你趁機慢慢地滲進去,不要做些讓他起疑的事情,荀真不在,正是你的機會,隻要春宵一度,你就可以懷上龍種了,心眉,知道嗎?”沉吟了一會兒,“將那黃將軍的女兒黃珊再召進宮來。”

“嗯,我也知道,以前是我沒有放下架子,老想著我是他的正妃,為什麼要這麼低聲下氣?現在我也想通了,隻是姑姑,為何要召黃珊進宮?她並不能迷惑皇上,當日荀真就曾阻擾過她進宮。”柳心眉對於黃珊並不喜,一看到她是不得勢的東宮正妃,就立刻與她劃清界限,轉投去巴結荀真,可惜荀真卻是不受她那一套,最後時間一到,即出宮回家,再未得以進宮來。

“你聽我的就對了,不早了,我也不宜久呆,好不容易才尋到機會出來,那些個奴才,等我哪天重新掌勢,定當將他們剝皮抽筋。”柳太後站起來。

柳心眉聞言,親自送姑姑回去。

夜裏,另一對姑侄也稟燭夜談,荀蘭給荀真梳理那一頭濃密的秀發,“真兒,你這回出宮?皇上可有說什麼時候來看你?”

“確切的時間他沒說,隻說隔三岔五得閑了就會來,現在他登基未滿一年,很多事都要他去處理,哪能為了我扔下正事?再說他若真這樣,與那些亡國之君有何區別?”荀真轉頭握住姑姑的手拉她坐下,“姑姑,我與他要長長久久,就必須互相信任,就像你過來陪我,留姑父一人在魏家,若是有狐媚的丫頭去勾引他,也得姑父自己有定性才行啊。”

荀蘭歎息一聲,“我跟你哪能一樣?自從與你姑父再辦了一場婚禮後,我就是名正言順的魏家女主人,沒人能撼動我的地位,可你卻仍是那樣跟著那小子,他若心中有你一切還好說,若心中無你,你可怎麼辦?”為了這個心中也是一整日都不得安寧。

“姑姑。”荀真感動地將她靠在她的肩上,這世上永遠會無私為她著想的隻有那割不斷血緣的姑姑。

荀蘭輕拍她的背,不再多說,說多了隻會讓她也跟著不安而已,“夜深了,我們也歇息吧,你的病症早些好,那麼也能早些回去,男人啊,不能放任他一個人太久的,久則情變,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自從荀真出宮後,宇文泓是大開眼界了,後宮的妃嬪為了勾引他可是使盡了渾身解數,在他經過的地方,一個接一個女子妍麗地登場,都在想法子引他注目。

此時,不正有一個這樣的女人?

那個女子假意突然暈過去,他隻是隨手一扶,她倒好,順勢倒在他的懷裏,想要微掀眼簾,但卻又痛苦地閉上,總之看來頗為我見猶憐,隻是他非一個憐香惜玉的人。

一旁的宮娥忙哭道:“皇上,敬嬪娘娘的身子略有不適,時常說暈就暈的……”眼睛瞄了一下身旁的華龍宮,如果皇上能抱著敬嬪娘娘到華龍宮裏,娘娘身上噴有催情作用的香水就會發出功效,要爬上龍床還有何難?

敬嬪一臉痛苦,但又恰到好處。

宇文泓低聲道:“如果你再不自己主動起來,別怪朕心狠了。”

敬嬪的心裏微跳著,據她所知,荀真離宮已經有半月之久了,皇帝都沒召任何人侍寢,正是久曠待疏之時,哪會不思女人的?這話一定是詐她的,她可不能上當受騙,遂痛苦地吟哦了幾聲,希望能引來他的憐惜。

宇文泓見狀,嘴角微勾,手上真的鬆開。

敬嬪感覺到身子失了支撐,嚇得趕緊睜眼,可是已經遲了,花容失色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屁股頓時生疼,委屈地看著正背著手笑的宇文泓。

“這會兒還暈嗎?沒想到朕也醫術了得。”宇文泓不顧她那窘態,大笑出聲。

“皇上,臣妾……”敬嬪在宮娥的攙扶下狼狽地起身,想要解釋一兩句。

“往後別在朕的麵前耍這心機了,念你是初犯,朕就饒過你,還有,你這香味朕不喜。”宇文泓背著手,板著臉邊走邊道。

敬嬪的臉通紅起來,這香是她花重金求家人從西域弄來的,哪裏知道卻是沒用?看到他已走進華龍宮,出師未捷,想要跺跺腳卻扯動臀部的肌肉,立時痛得哇哇大叫,朝身旁的宮娥狠掐了一記,“還不快點扶好本宮……”遂一瘸一拐地離去。

從另一邊乘坐轎輦而來的柳心眉微掀簾子,看到那個頗有姿色的敬嬪離去的背影,又一個失敗而回的女子,心裏微微冷笑。

轎輦駛進華龍宮,她下轎提起裙擺走進正殿。

京郊,荀真正處在曹婆的小屋子裏由她給她驗身,好一會兒,才起身將衣物拉平整,“曹婆婆,如何?”

“嗯,不錯,進展一切都比預期的好,你的氣色也不錯,比我上回看診時好了不少,皇上來看過你了吧?”曹婆邊洗手邊道。

荀真的俏臉一紅,這個老太婆果然是這方麵的能手,點了點頭,“昨日來過,隻是住了一宿就離去了,我們……也沒多做……”臉色頗不自在,他來時是有些猴急,但仍顧忌到她的身子,隻要了一次就沒再要了,她為了補償他都是用別的方式來解決的。

曹婆看到她的臉皮如此薄,笑了笑,“我沒有責怪您的意思,適量仍是可行的,但是切記不能過了,你現在的狀態正往好的方麵進展,切不可功虧一簣。”

“我知道了,自然不會過了,曹婆婆放心。”荀真道。

曹婆這才轉身出去給她再重新調整藥方,朝燕玉吩咐了一番,“這個要用武火煮,這樣藥效才會出來,聽明白了嗎?還有這一味是泡澡用的,夜裏趁熱時添加到澡桶裏的,切記別弄混了……”

燕玉不停地點頭。

等忙完時,午時已過,荀真也不打擾這脾氣怪異的曹婆用膳,曾提過要她到大宅裏給她看診的,可這老婦卻是死活不肯,惟有她每天親自過來,這樣也好,可以多活動一些。

著燕玉等人提著藥,這才轉身離去,深秋時節,地裏的莊稼都收割完了,此時空曠一片,荀真沿著田埂漫步,看著農人三三兩兩地交談著,看到她,很多人都好奇地偷偷打量著,但沒人敢上前與她攀談,都知道她是富戶人家的夫人,是來此治病的。

荀真也不甚在意,盡量低調,不去打擾別人的生活,隻是診完病後,這一段回程卻是避無可避的,姑姑就提議過要用轎子的,但被她拒絕了,“這裏都是老實巴交的農人,何必做得那麼顯眼?太打眼了也不好,讓人看著心裏不舒服,這一段路又沒多遠,走走沒關係。”

荀蘭這才做罷,親自陪她來往了好幾次,荀真看她辛苦,特意吩咐她不用去,專心帶彬哥兒,她午時過三刻就會回到來,荀蘭拗不過她,惟有作罷,親自與那方珍鑽研廚藝,兩人倒成了知交好友。

此時,方瑾隨意地吹了幾個曲調,在這附近的婦人她都混熟了幾個,有些婦人看到她,都會喊聲:“方姑娘,吃過午膳了嗎?”

方瑾擺手道:“回去再吃,哎,你家娃子的病好些了嗎?我們夫人上回讓我給帶的藥管不管用?”

“管用管用。”婦人忙答,眼角瞟到荀真,從方瑾的嘴裏得知這夫人的來曆頗大,所以造成了即使這夫人笑得很溫和,但愣是沒人敢接近她,趕緊屈膝行了一個不太標準的謝禮,扯著自家的小兒子離去。

荀真見狀看向方瑾,沒好氣地道:“你到底都編排了我些什麼?這些人那麼怕我?”

方瑾有些不自地笑了笑,“我也沒說什麼,隻是她們好奇地問起你的事情,我隻是按孫公公吩咐的去說,就說你可是帝京城裏顯貴之家的夫人,家中極有權勢,這樣說就是讓那些人傳出去,好讓當地的地痞流氓不敢打我們宅子裏的主意,哪知道她們也因為你的身份而怕了起來?這可怪不了我……”

荀真沒好氣又看了一眼她故作無辜的眼神,但她又不是有意的,遂惟有作罷,低頭看著路前行。

突然,前方有孩子在追逐,跑在前頭玩得正盡興的孩子沒看路,一頭撞向荀真,荀真收勢不及,身子往後歪,身後的燕玉忙扶住,柳眉一瞪,“你是怎麼看路的?都撞到我們夫人了。”

那個如黑炭一般的男孩縮了縮肩膀,身子抖了抖,想要撒腳丫子一跑了之,身後的玩伴早就跑得不見蹤影,家中長輩交代過不能招惹這個身份顯赫的夫人,不然要吃不了兜著走,現在燕玉一凶他,下意識地就跪下,“夫人……我……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