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真卻是被滿滿一個石室的刀劍兵器震驚了,這得是多少兵器啊!
宇文泓卻是隨手抓起一柄長劍在手,感覺到那劍光寒氣逼人,刀口極其的鋒利堅韌,一如鐵一等人手上執著的大刀,一刀就能砍下那堅硬的頭顱,荀家軍的驍勇善戰果然是有來曆的。
隨著一個又一個石洞看去,宇文泓眼裏的熱意慢慢地消退下去,摸了摸下巴道:“荀家這些兵器現在都要運出去,大舅子,你看如何?”此時他的目光緊盯著荀英。
荀英道:“那是自然,還請殿下重新發下詔書征召當年解散的荀家軍重新入伍,一來平定七皇子的動亂,二來要阻擋胡國有可能的趁機打劫。”頓了一下,“殿下登基後,請允許這兒重新開始鑄造兵器,以供國防所需。”
這是將荀家與華國綁在一起,宇文泓不會不應允,但是親眼看到荀家所擁有的這一筆龐大的遺產,他不禁暗暗歎息,父皇的多疑其實並沒有錯,若他不是與荀真有這一層關係,說實話,也會想盡辦法將一切據為己有,穩固宇文氏的政權,容荀家做大,那就是在帝王的脖子上懸了一把刀。
“那是自然。”宇文泓表情一如既往地笑道,伸手拍了拍荀英的肩膀以示他的信任。
荀英行了一禮後道:“殿下放心,以往荀家是怎樣,今後也會是怎樣。背信棄義的行為荀家人做不出來。但是也請殿下不要做出令尊所做之事,荀家也不是好欺負的。”再說若將來真兒生下皇嗣,宇文家的血脈裏就會流有荀家之血,荀家更不可能背棄宇文皇室。
宇文泓何嚐沒有想到這一層,他與真兒的孩子才是真正將這兩個家族聯係在一起的樞扭,嘴角勾了勾道:“大舅子,如果我們都隻是互相提防,那就什麼合作也談不成了,荀家的功績孤都會記在荀家的頭上,絕無偏頗。”此時,他的話擲地有聲。
荀英看了他半晌,跪地道:“是。”
宇文泓親自攙扶他起來,荀英倒不失為一條漢子,行事穩重。
就在一群人將這個秘密鑄造武器的地方查看了一遍正要返回上一層的時候,卻見到鐵六急忙衝下來道:“不好了,我們的寨子不知何時突然闖進來一大群的士兵,鐵十一等三人擋不住如洪水一般的兵士,而且他們現在已經將我們的寨子控製住了,要我們交出荀家的兵器庫。”
什麼?
一群人都皺緊了眉頭,宇文泓道:“是國家的軍隊嗎?”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鐵六皺眉道。
“我們先偷偷地返回去看一看。”荀英咬牙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宇文泓點點頭拉著荀真跟上前,在回程的路上眾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原本以為他們不會這麼快就到來,也以為這兒夠隱蔽,哪裏知道卻是這樣?
一出了那座隱蔽的山壁,宇文泓看到孫大通領著自己人在焦急地等著他,草草詢問了幾句,欲讓荀真停留在這兒不要隨他到前麵去,但荀真卻是堅決不肯。
宇文泓惟有歎氣拉緊她的手往寨門而去。
荀英與鐵一等人臉色都十分難看地躲在春天生長繁茂的枝草當中,看到那寨門口上已經有人被砍頭了,接著又推出一名小女孩,那個坐在石樓上身穿鎧甲的人道:“這裏的人給我聽清楚,趕緊將荀家的寶藏交出來,不然我一天殺十人,每兩個時辰殺一個,直到你們肯交出寶藏來為止。”
鐵十一看到那些被砍頭的寨裏的人,兩眼都要發紅了,“娘的,我們不發威他們當我們是病貓,老子這就上去將他們都殺死……”
離他近的荀真卻是一把將他拉住,一張小臉冷峻道,“別衝動,現在你衝出去除了送死之外,能有什麼作用?不要衝動,我們要謀定而後動。”
“可他們現在在屠寨?”鐵十一不禁低聲怒吼了一句。
“你以為我看了就不難過嗎?那個小女孩,我還與她說過話,但是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而是想個周全法子的時候。”荀真也低吼了一句,那威嚴的氣勢讓鐵十一這個大男人都不禁暗暗點頭,茫然地聽她吩咐地藏好身子,而十八鐵騎另外的人都有點刮目相看地看著荀真。
她雖然頗具膽量,但是一直給他們很是心腸軟感情用事的感覺,尤其是對待宇文泓的情事上,但現在她展示出來的這冷靜的一麵,讓他們的心都有幾分震憾。
宇文泓卻是緊盯著荀英看,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像其他人那般感情用事,而且重要的是他的病會不會在這個節骨眼複發?他不需要一個發揮不穩定的將領,這樣的人太冒險了,但是看到荀英的眼睛通紅了一陣子後,很快就沉穩下來,隻是周身的氣息冷冽了下來,這才滿意地道:“這一群人的行事做風不像是華國的軍隊,雖然他們披著華國軍隊的外衣,但是仍可以分辯得出。看來我最擔心的事情仍是發生了,果然有隱藏在暗處的力量。”
七弟與明陽真人在上回追擊他當中全軍覆滅了,在短時間裏是不可能抽調出大量的人手前來的,畢竟他們隨時擔心他會反攻,守住帝京才是最重要的。
“那會是誰?”荀英咬牙切齒地道。
宇文泓搖了搖頭,他的腦海裏閃過一個人影,但是又不敢太肯定,他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其實這麼多年來都弄不懂那個男人的所作所為。“這裏的信息我們都了解得差不多了,不如回去布署一番。”
一群人又悄然地返回原地,孫大通來回地踱著步,他的心裏十分的不安,其實殿下何必管那一群人?現在關於兵器庫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他們又不可能找到這兒,那個寨子裏的人還理來做甚?
因此他一看到宇文泓就想上前說話,宇文泓例來了解孫大通的個性,朝他嚴厲地一瞥,示意他不要做聲。如果現在自私地拋下這寨子裏的人不理,那麼他也甭想讓荀英等人歸心了。
“營救他們的時間要快,不然那群畜生會將他們都殺死的。”荀真咬著指甲道,“鐵一叔叔,你們有沒有什麼好計策?畢竟你們在這兒呆的時最久,有沒有萬全之策來保全一群寨民?”
鐵一道:“現在寨子被他們占去了,而且四周也是兵士,我們的兵力不足以與他們對抗,其實在寨子裏有條秘道能讓這群寨民逃走的,但是現在山寨都在他們的控製之下,我們輕舉妄動不得。”
其他的鐵騎也都紛紛歎息,想到還有孩子都在危難當中,他們的心裏都如被針刺一般地疼痛。
“要引他們出來。”荀真握緊拳頭道,“而且還要消滅他們。”
這個提議甚好,他們何嚐不知道?但是如何引?這一群人都不是吃素的,若是用強的,那就隻能等著失敗。
宇文泓的想法與荀真一樣,分散他們的兵力這樣才能解救寨民,“真兒這想法倒是可行,但是這件事卻不容易辦?要讓他們放下戒心,又能有個地方解決他們……”有幾分煩躁地踱步,他的目光突然看向那藏寶地。
而荀英的目光也看向那兒,兩人的目光一交錯,頓時計上心頭。
宇文泓與荀英商議起來,計劃漸漸成形。
荀真聽後道:“我去做誘鉺吧?一來我是通緝犯,他們應該認得我,二來我是女子,他們的防備之心不會太強……”
“不行。”宇文泓與荀英兩人同時否決,豈能讓荀真去冒險?
“你乖乖地在這兒由孫大通保護,聽到沒有?”宇文泓難得大聲與她說了一句話。
“你們都要兩邊指揮,而且鐵一叔叔他們也不得閑,他們會跟上來,隻怕與我們的到來是分不開的,我是最適合的人選。”荀真據理力爭,既然是他們的到來破壞了寨民平靜的生活,那就要想辦法營救他們才是道理。
荀英是不讚成妹妹去冒險的,“真兒,那會很危險的……”
“其實隻要我們布署的周全,我有信心騙得過他們,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荀真堅決地道。
鐵一看到他們爭執不下,道:“其實小姐說得沒錯,這樣吧,十一陪小姐前去誘他們過來,我們在後方做好準備,這樣小姐的危險性就會降低。”
宇文泓知道荀真的硬脾氣,一旦決定的事情絕不會動搖,有幾分負氣地道:“隨你。”
荀英看了一眼這兩人鬧的別扭,原本還擔心宇文泓吃定妹妹,現在看來卻不是這樣,不禁笑了出來,朝妹妹鄭重地道:“我會派聽雨樓的人暗中幫助你們,他們是殺手,動作會比較輕盈,真兒,如果不可為,就發號施令讓他們趕緊將你帶出來,知道嗎?”
荀真點點頭,記住哥哥教的口號,殺手確實更能隱藏身形,待商議得差不多,看到宇文泓對她愛理不理的,伸手試圖握他的大手,他卻是手一偏避開了,這廝,在這個節骨眼鬧什麼別扭?
趁討論得差不多之際,她趕緊拉宇文泓到一旁避開人群,仰頭看著他,伸手在他的胸膛上畫著圈圈,吐氣如蘭地道:“您真的生我的氣?”
宇文泓看著她一副撒嬌的樣子,心裏的火就猛地燒起來,這丫頭知不知道他會擔心?“真兒,我在你心底就一點份量也沒有嗎?你有沒有站在我的立場上想一想……”
荀真卻是踮起腳尖拉下他的衣領吻上他的唇,使勁地勾引他,哪知這廝這次卻是軟硬不吃。
他想要一把推開她,以為用這招就能讓他原諒她不顧他的心情,非要去冒險的行為嗎?要命,他的喉嚨發出一聲吟哦,氣息變得粗喘起來。
很快,由他掌握主動,他的大手按住她的後腦勺,使勁地親著她的紅唇,兩唇分開時,他道:“自己要小心,不然回頭我打你的小屁股。”狀似發狠。
荀真忙掩著自己的臀部,歪著頭看他,“這回不小氣了?”
“你這丫頭,欠揍!”他有些氣惱地在她的臀部使勁一拍。
“你說話不算話……”她不滿地控訴著。
原本因為不放心而跟過來看著的荀英,見到他們倆甜蜜地打情罵俏,放心之餘眼神不由得黯了下來,想到那個女人對他的欺騙,他的眸子裏又有著狠意,悄無聲息地離去,起碼在這一刻不打擾他們倆親熱。
傍晚的餘霞中,荀真與鐵十一出麵說會告知荀家武器庫的所在,要那城樓上的將領不要為難裏頭的寨民。
而那將領卻是拿著通緝榜單對著她的相貌來回地看著,“你是荀真?”
“正是,你能找到這兒來,難道不是發現了我的行蹤嗎?”荀真冷哼了一聲,“現在我親自出來帶路,你們難道還要不信?”
那將領微微點點頭,讓人飛快進去稟報一聲,然後等在寨門前。
荀真微微皺眉,莫非還有更大的人物在裏麵主持著?
她的心裏不禁擂鼓,一見麵沒問她要玉璽,如宇文泓說的這不是七皇子與明陽真人的人,這到底是哪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