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九十二章 最後心意(2 / 3)

阿桃看了眼荀真眼裏的冷意,身子打了個冷顫,原以為太子身邊這個女人很好說話,所以她將與阿輝的一段情說得深情無比,希冀這樣可以換一條生路。“我沒有說謊……”

荀真卻道:“她不會因為隻發現了你們的奸情而動了殺機,這不合理由,即使你們反抗也是亦然……”

阿桃沒想到荀真卻是由頭到尾懷疑她的話,膝蓋一軟跪在地上,這回不敢有所隱瞞,將披著鬥蓬的女人說了出來。

“宮裏真的有這種人存在?你不要信口雌黃……”宇文泓怒喝了一聲,若她所說的是真的,看來隱藏在河流底下的小蝦米也是不容忽視的,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太重視那一塊,以為她們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來。

“不,我信。”荀真堅定的聲音響起,原來害死尚工大人的人不止柳德妃一個人,“她是不是總披著一件黑色的鬥蓬,說話的聲音是這樣的?”她學著那次在天牢裏襲擊她的黑衣人說話的聲音。

“對對對,就是這個聲音,沙沙的,若不是看身形,絕不可能猜到她是女人。”阿桃忙道。

荀真原本以為上回的刺殺隻是突發事件,雖然懷疑她與謝玉姿的死有關,但沒有想到那麼長遠,現在聽了這宮女的話,方才知道這段時間後宮接連洗牌還有一個幕後的影子,這人到底是誰?身子哆嗦了一下。

宇文泓上前一把擁緊她,冷下臉道:“先回東宮再說吧。”

荀真也點點頭。

東宮,宇文泓吩咐孫大通將這叫阿桃的宮女藏好,還要他逼阿桃說得更詳細一點,回轉到臥室的時候,看到她坐在窗前的臥榻上,正卷曲地抱著雙膝,上前去在背後擁她在懷裏,“你別那麼擔心……”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在明敵在暗,那個女人到底是誰?若不知道她是誰?那麼隻怕她還要掀起更大的風浪,這人的心思縝密,出手又狠辣,現在能肯定的就是她是柳德妃的人……”

“真兒,隻怕她原本不是柳德妃的人。”宇文泓道,他知道的畢竟比荀真要多,唐皇後對馮貴妃出手看來就是要掩蓋他非她親生的事情,那麼說這件事的源頭還要回到巫蠱之案中。

荀真卻是震驚地回頭看他,“你說她是馮貴妃的人?”想到天牢那一幕,看來她一開始真的不是柳德妃的人,越想她的心跳得越快,突然兩手緊緊地圈著他的脖子,她想到那次與宇文淳躲在一旁偷聽到宮廷秘辛的事,“是我害了尚工大人……”

宇文泓正擁緊她的腰身,突然聽到這一聲深深地自責,許悠真的是冤魂不散,“真兒,你別再想她了,或者是你還是怪我不肯喚她一聲娘,讓她就這樣去了?”

一想到這冤家竟連許悠臨終的心願也不肯達成,她的眼裏就又紅紅地責備地看著他,“您明知道尚工大人是多麼渴望您能喚她一聲,她最後閉上眼睛時流的淚,您都看不到嗎?為什麼您可以鐵石心腸至此?”她捶著他的胸膛。

宇文泓緊緊地抱著痛哭失聲的她,他叫不出來,那聲娘太陌生了,這個稱呼他一生都沒有用過,那聲稱呼始終卡在喉嚨裏出不來,即使看到她眼裏的哀求漸漸死灰,他也喚不出來。她沒有培養出與他的母子親情,有些事錯過了那個點就再也回不去了,如果當年在他追查事情的本相時,她肯偷偷地承認一句,那他與她不至於連一點母子情也沒有。

荀真一直壓抑著的悲傷此時盡數發泄在他的身上,小拳頭捶打著他的背,漸漸地累了,轉而擁緊他的背,“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尚工大人走了,說到底要怪的人還是我,如果我當時將七殿下也偷聽到秘密的事情一並說出來就好了……”

“你說七弟當時也跟你一樣聽到唐皇後與賢妃的對話?”宇文泓推開並握住荀真的肩膀,嚴肅地追問。

荀真難過地點點頭,“皇後娘娘一心想將您當成親生子來養,又怎麼會讓人對當年的事起疑心呢?在正常的情況下,馮貴妃是不會做這種聯想的,那答案隻有一條就是有人說漏了嘴。”

宇文泓的心突然漲滿狂喜,他的真兒真是越看越可愛,伸手在她的秀發上輕撫,“你知道說這話意味著什麼嗎?”

荀真看了一眼他,“我的心不向著您還能向著誰?除了姑姑與哥哥之外,還有誰能比您更重要?”伸手輕撫著他的臉龐,“我不喜歡你懷疑我對您的感情。”試圖離開他,試圖不去聽他的一切,但最終她還是逃離不開他的懷抱。

“真兒。”宇文泓感動地擁著她。

“那個人一定找出來,不能容忍這隻老鼠在宮裏到處亂竄。”荀真咬牙道。

宇文泓的眉頭輕皺了一下,“這不容易,但也不代表沒有可能。”對於他身世之事的一些手尾要處理好才行,這件事絕不能傳得全天下皆知,不然即使他否認,但是他的正統性還是會受到質疑。

壬戌年的確是多事的一年,馮貴妃死後沒多久,唐皇後在深夜偶染“風寒”,一夜薨逝,諡號文貞皇後。並且離奇的是皇貴妃的發喪規格,而且一宮的宮人都接二連三地被處死,理由竟是照顧皇後不周。

這成為了華國曆史上的一樁懸案,後世的史學家們提起這件事有多種說法,有人說文貞皇後年老色衰不得皇帝喜愛所以忤逆了皇帝,還有人說文貞皇後不滿皇帝寵愛新人做了過分的事被賜自盡,各種說法層出不窮,但一個“貞”字隱去了皇後曾與宮女私通穢亂宮廷的真相。

在這一年,六局中的兩大尚級宮女疑因有私怨可能互鬥致死的事情竟顯得毫不起眼,沒有人將目光轉到那上麵去,也沒有人做出過多的聯想猜疑,一切都在柳德妃的主持下處理得井井有條。

皇後的棺槨停在太和宮的大殿內,柳德妃不甚恭敬地輕敲著唐皇後的棺槨,笑得萬分得意,“娘娘,你千想萬想也想不到最後便宜的是我吧?你也好,馮姐姐也好……甚至是那位賢妃姐姐也好,都不會想到本宮才是那最後的大贏家,等本宮千秋之後,本宮才是那惟一能陪著皇上躺到光陵的女人,而你們通通都是我的手下敗將……哈哈……”

入宮這麼多年就屬今天最是暢快,她的笑聲止不住的得意,但也隱隱有一絲絲止不住的蒼涼,手又不甚莊重地輕敲了一下,“娘娘,你安心地去吧,以後宮裏有妹妹我在照看著,你的一切榮耀都會屬於我……”

宇文泓一踏進太和宮就聽到柳德妃那止不住得意的笑聲,這個女人太猖狂了,看到那些在殿外的宮人看到他猛咳了幾聲,更是不屑地看了一眼,“德妃娘娘,小心母後從棺裏跳起來找你算賬。”

柳德妃聞言,眼裏有著一絲不悅閃過,但想到將來的晚年還是要靠他,所以收斂起來,“太子前來就為了說這一句不等用的話嗎?”

“娘娘,你什麼時候會將那個許家的叛徒給我處置?”宇文泓給唐皇後燒了紙錢,一副漫不經心地道。

柳德妃的臉容一如平常,“太子,本宮說過的話絕不會反悔,本宮一直對你欣賞有加,你不用防著本宮會對你不利,本宮沒有那麼傻。隻要太子履行你我之間的約定,一切都好說,我們柳家也會盡全力扶佐太子登基。”

宇文泓知道她所指的事是後位以及太子正妃之位,這個女人的胃口倒也很大,冷睇了一眼唐皇後的棺槨,“德妃娘娘放心,孤答應的事自不會食言,隻是那許冠群要交由孤處理,孤才能放心。”他微微眯眼,她若不肯,那他也不會這麼輕易就罷休,除非她想與他兩敗俱傷。

柳德妃沒想到這太子的態度是那麼強硬,心裏權衡了一下,咬一咬牙道:“等我坐上後位,立刻就會將他交給你處置,太子,本宮也是個不喜歡食言而肥的人。”

“那就一言為定。”宇文泓道。

儲秀宮,沒有選上的秀女都離去了,選上的人都留在這兒學習皇家禮儀,學習後妃的功課,直到成親前才會放回本家,然後在大婚當日才會再抬進宮裏進東宮,因此這裏還是熱鬧得很。

唐如玉的門前本來有很多人前來巴結的,但因唐皇後突然薨逝,她哭了一天一夜,兩眼紅腫的趴在床上,不相信姑姑就這樣死去,還有那麼離奇的出殯規格,這都讓她感到隱隱的不安。

突然,門“咿呀”一聲響,她看也沒看,怒喝了一句,“滾出去,不知道最近我誰都不見嗎?”

柳心眉笑著進來,“唐小姐在發什麼脾氣?”

“是你?”唐如玉從床裏起身,自從得到太子正妃之位後,她就不再對這柳心眉釋放出好感,而且開始端起正室的架子,“你來幹什麼?柳小姐不記得自己隻是側室嗎?我是正室,你這側室在我麵前沒有說話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