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得償所願(2 / 3)

宇文泓定定地看著她那不好意思的麵容,“無妨,孤這回會大方的不與你計較,免得你又說孤的心胸狹小。”

“奴婢那是故意激怒殿下的。”荀真不是那種占了別人好處還要裝做一臉不屑樣子的人,急忙分辯。

“孤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宇文泓站了起來,站在床沿看著床裏麵的人兒,“荀真,你們荀家不是一直都強調後代子孫要有堅強的意誌嗎?哭過了之後就不要再哭,荀家的男兒戰死沙場的不少,你身為荀家的女兒要讓你的祖輩蒙羞嗎?”

荀真定定地看著宇文泓那張嚴肅的臉,雖然他說的話不算很中聽,可他眼裏的關懷不是假的,這樣的宇文泓與她的認知差了十萬八千裏遠,以前他那惡劣的形象現在好像已經飄遠了。

“奴婢謝過殿下的提醒。”

她會更加堅強的走自己的路,不能讓天上的父母擔憂,以往一些鬱結的心事現在都將不再糾結於她。

她,是荀家的女兒,是華國曾經第一將軍世家的女兒。

宇文泓的眼裏有著滿意,這樣的荀真才是那個倔強的不肯走他指出捷徑的女孩,咳了咳,果然引來她的注意力。

“回頭你準備一下,等孤安排好,孤會帶你去見一見你的姑姑。”

荀真以為這個要求不會獲得他的準許,現在聽到他親口應下,她的眼裏頓時光芒大放,伸手拉住她的袖子,“真的嗎?”急切地一再確認。

“孤說過君無戲言,你忘了嗎?”宇文泓板著臉道,可眼裏卻有著一抹笑意。

荀真有些悻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然後像是想定了什麼似的,猛然抬頭看向欲喚人進來給他更衣的宇文泓,“太子殿下,奴婢知道這要求冒昧了,請殿下帶奴婢去一趟姑姑所處的地方,好嗎?我……隻是想看看她生活的地方是怎樣的?”

宇文泓回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他隻準備在外麵讓人把荀蘭接出來,然後在宮外安排地方讓她們姑侄相聚,可她既然要求去妓院,他可不會允許她去那種龍蛇雜混的地方,無可反駁地道:“不行。”

荀真急忙下床,連鞋也沒穿,跑到他的麵前,“殿下,奴婢求您了……”

“那不是良家女會去的地方。”宇文泓硬聲道。

“可她是我姑姑,我在這世上惟一的姑姑。”荀真的硬脾氣也衝上來,她不想聽姑姑說她過得很好的虛假的話,隻有眼見為實。

那張小臉堅定地看著他,表達了她無論如何也不會退縮的神情,碰上荀真這種女孩,宇文泓真想罵自己,她有什麼好?脾氣又倔又強,沒有一點女孩家應有的溫柔,可若是像柳心眉那樣整日掛著溫柔笑容的女子,那他還會對荀真那麼上心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想要拒絕的話到了舌尖卻是無論如何也吐不出來,太醫的話縈繞在腦海裏,若不答應她,她又要憂思過重了吧?

“那兒不比宮裏,你要有心裏準備,不要又似這次一樣莫明其妙地暈倒,到時候孤可不會管你,直接把你扔在那兒得了。”最後,他的話像發泄一樣。

荀真忙點頭,“殿下放心,奴婢不會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消息,隻要姑姑還活著就好,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

宇文泓看到小太監捧著衣物站在門外有些局促不安,忙命他進來。

荀真看到他那樣子就知道他要換衣物,臉紅地轉回去穿上鞋子,福了福,低頭就要出去。

宇文泓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看到那太監張開了屏風,看到她似要落荒而逃的背影,怕她又要胡思亂想,“荀真,孤可是因為誰才弄得一身水,你這樣轉身就走了?”

還沒走出屏風範圍的荀真頓時住腳了,尷尬地道:“殿下要更衣,奴婢在這兒不太好,免得多有阻礙。”

“孤有說你阻礙了嗎?原來你也不過爾爾,難為孤做了回好人,也沒得到好報。”他的話裏滿是風涼之意。

荀真回頭看著他那閑適的樣子,“那殿下想怎的?要奴婢如何報答殿下的‘大恩大德’?”咬緊大恩大德四個字。

“幫孤換一下衣物總可以吧?”宇文泓攤開雙手看著她,用眼色支開那幾個太監,眼裏有著戲謔,等著看她的暴跳如雷。

荀真為難地看了眼那放在八仙桌上托盤裏的衣物,這人怎麼如此無賴?想到她還沒見著姑姑呢,若是惹怒他,萬一他改口,她豈不是再也見不到姑姑?咬了咬唇,她像每一步都走得極辛苦地走向他。

宇文泓預料中的暴跳如雷並沒有發生,有些詫然地看著她竟然如此乖順地聽話向他而來,不過是想要讓她情緒高漲一些而故意刺激她的行為,正想要開口讓她退下時,她的小手卻伸向他衣衫的衣帶上,緩緩解開。

那“退下”二字吞咽回腹中,他兩眼直勾勾地看著麵前的紅顏。

荀真的臉紅得仿佛快要燒起來一般,解了半天衣帶才解開,慢慢地把他身上的衣袍褪下,尷尬的目光不知要看向哪裏?一時半會兒僵在那兒動不了。

“孤的裏衣呢?你的淚水可真多,起碼哭濕了孤的幾重衣。”宇文泓看著她的發旋道。

“哪有殿下說的那麼誇張?”荀真下意識的反駁,那要解裏衣的手卻是怎麼也解不開,她還沒給男人換過衣衫,這難度太高了。

宇文泓看她真的是尷尬的無地自容了,再戲耍下去估計她的臉都能煎雞蛋了,伸手握住了她的玉手,惹得她抬頭看他,兩人的目光一對,良心大發地道:“既然那麼為難,那還不趕緊退下?”

荀真見他放過她,趕緊掙脫他握著的手,連禮也沒行,立刻頭也不回地逃出去。

宇文泓看著她似有狗在後麵追的樣子快速跑開,心情竟然大好,大聲笑了出來。

聽到背後男人爽朗的大笑聲,她回頭看去,隻見綠衣閹人已經快速進去侍候了,原來他也不是那麼壞,她心想。

不過腳上的步伐卻沒有停頓,仍是加快速度地逃出這偏殿,出了回廊方才停下喘了幾口氣,耳裏似乎仍聽到他的大笑聲,剛想舉步沿著回廊到正殿,看到許悠站在那兒兩眼緊緊盯著她看。

“尚工大人,您怎麼來了?”

許悠仿佛是第一次認識荀真般地看著她,這眼神有著探索,有著猜度,有著挑剔,有著……陌生,荀真臉上的愜意消失了,臉色凝重起來,她做錯了什麼嗎?

許悠看到她眼裏的疑惑與不安,臉色才恢複如常,“我聽莊翠娥說你暈倒了,可有其事?”

“嗯,屬下也不知怎麼就暈倒了?倒是讓尚工大人擔心了。”荀真道。

“沒事就好,待會兒向太子殿下告退後,我們就回去吧。”許悠道。

“是。”荀真順從地點頭。

兩人慢慢地踱到正殿去,許悠想到太子給荀真喂藥的那一幕,有些話想問,但又不知從何問起?“你……是不是愛慕太子殿下?”

荀真的步伐一頓,許悠怎麼會問這個問題?想來可能是許悠來了好一會兒,剛好看到她伏在宇文泓的懷裏哭泣,忙道:“沒有的事,尚工大人聽誰說的?屬下隻是……隻是從太子殿下這兒聽聞了我娘去世的消息,一時悲傷,殿下大度允我放聲痛哭,絕不是尚工大人所想的那樣。”說這話時,她的眼裏還有著抹不去的悲傷。

荀真可以說是許悠看著長大的,也是許悠手把手教出來的,想來她不會說謊來欺騙自己,歎息一聲,臉色比平日更寬容更平和,像幼時那般撫摸了一下她頭頂上的秀發。

“別太難過了,你娘的事我其實早已知道,那時候你年紀還小,就是怕你難過,所以才會瞞著你,我與你娘有故交,想來她也不舍得你為她哭泣,若真孝順你娘,就不要再悲傷難過。”

“尚工大人……”荀真感動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傻孩子。”許悠頗有幾分心疼地道,不過眼裏已經似乎做了某個決定,“你還記得幼時我帶你去冷宮看過的情形嗎?”

“記得啊。”荀真有些奇怪她提起這事有何用意?

“那好,你要把那些牢牢記在心裏,荀真,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知道太子殿下將來是要登基稱帝的,你不能對他有思慕之情,你忘了宮女守則?不然你將來如何見容於未來的皇後?宮女永世都不能封妃的,我不想看著你將來痛苦。”

這一刻許悠那嚴肅的麵容與嚴厲的話在荀真的記憶裏一直都是鮮明的,她所有對宮廷的認知與為人處事的技巧,都來自於這亦師亦母的許尚工,以致多年之後她對宇文泓這樣說道,許悠是她一生最為尊敬的人,即使她阻撓了她的愛情,即使她讓她的眼中隻看到灰色,除此之外看不到鮮明的光彩,可沒有許悠,也許她的童年之路要難走得多。

“尚工大人放心,屬下都會謹記的,對太子殿下,屬下真沒有非分之想。”荀真道。

許悠慈愛地看著她輕點點頭,可當她的目光越過荀真,看向那從裏麵踱出來抿緊唇的宇文泓那冷冽而又疏遠的目光時,她的眼裏有著刺痛。

他越是這樣看她,她就越難受,這兩個孩子都是她愛的,她不想讓他們任何一個受到傷害,若他們隻是尋常人家的兒女,她巴不得把他們送做堆,可惜他們不是,荀真輸不起,微微一躬身,“參見太子殿下。”

“許尚工似乎管得過寬了。”

宇文泓就這樣慢慢地走近她們,雖然臉上平靜無波,但可以從他的語調裏聽出他的不悅之情。

“殿下,奴婢是尚工局的主管,對屬下有不當的行為加以引導是必須的,不然奴婢就是失職了。”許悠的語調一如平常那樣冷淡,可是強硬的態度更在宇文泓之上。

宇文泓依然是冷冷地瞥了一眼許悠,反正這個女人從來不會有第二種表情,然後目光看向荀真,“你認同她的觀點?”

“奴婢……”

荀真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孫大通急急忙忙地從正殿過來,“殿下,皇後娘娘駕臨東宮。”

許悠聞言,眼中的光采黯淡了下來。

東宮正殿之上,永遠雍容華貴的唐皇後鳳釵寶簪,身穿明黃拽地宮裝,高頭履上繡著展翅高飛的鳳凰,站在大殿的台階上,神情一如兩旁的銅鑄仙鶴般莊容肅穆,而一旁的太醫正口沫如飛地向她彙報。

看到風度翩翩的兒子到來,不待他行禮,她忙笑著從台階上走下來伸手攥住他的手。“我剛剛正準備傳溫太醫來請平安脈,突然聽聞他到東宮來看診,可是皇兒的身上有不舒坦的地方?”

那一臉的擔憂可謂把慈母的心態表現得淋漓盡致。

宇文泓微微笑著扶皇後到台階上的雕刻著浮龍莊重無比的首位坐去,親自接過孫大通遞上的茶碗擺到皇後的麵前,“沒什麼大礙,隻是昨兒夜裏翻風著了涼,吃上幾劑安寧疏散的藥也就無事了,母後無須擔心,若是憂出病來倒是兒臣的不是。”

“殿下說得是,娘娘不用過於擔心。”溫太醫恭敬地道。

“你這孩子倒是讓母後說什麼好?自個兒的身子要多多小心,還有那些個服侍的人也太不盡心了,孫大通,你就該首先當罰。”

唐皇後的鳳眸嚴厲地看向孫大通,可是略過孫大通看向進來的許悠與荀真的時候,那目光中不但有嚴厲,還有暗暗地警告之色。

許悠上前給唐皇後行禮問安,“參見皇後娘娘。”

“平身,許悠,你是來看太子的病情嗎?”唐皇後不動聲色地問道。

宇文泓狀似不關心地站在一旁。

荀真見過唐皇後的次數屈指可數,想來不過是那兩次,這個皇後給她的感覺都是極盡威嚴的,現在看她與宇文泓這太子的互動,不禁讓她產生了些許迷茫之色,若是擔心兒子,怎麼還讓兒子站在一旁充孝子,反而是一臉防備地看著許尚工。

這許尚工不是她的心腹嗎?

許悠道:“奴婢前來是因為太子及冠禮服之事,可能是我手下這掌製才疏學淺,所繪的圖案讓太子殿下不甚滿意,奴婢正想要啟奏太子殿下,不如把這差事交由奴婢,奴婢保證絕不會出錯。”

唐皇後端起茶碗茗了一口,半晌沒有作聲,然後才輕聲道:“原來是這樣啊。”目光很快落在荀真的身上,“這不是上回本宮欽點升為掌製的宮女?”

荀真趕緊趨身向前,恭敬地道:“奴婢叩見皇後娘娘。”

“本宮對你的長相記憶有幾分模糊?”唐皇後道。

荀真趕緊抬頭看向唐皇後,“奴婢才疏學淺,太子殿下不滿意,尚工大人擔憂也是情理之中。”

“若是才疏學淺,那當這掌製恐不夠格。”唐皇後瞄了一眼許悠,冷聲道,不過她還是刻意看了眼荀真,隻見她仍是那般跪著,臉上沒有失落與擔憂,頓時來了興趣,“你不怕被擠下去?”

“娘娘乃鳳中之王,奴婢隻不過是一隻朝拜鳳凰的燕雀,又怎敢不聽鳳凰的號令呢?奴婢不敢有自己的心思。”荀真道。

“倒是能說會道,哦,本宮記起了,上回給淑妃送香囊的也是你吧?”唐皇後眼裏的興趣漸濃,竟然起身走向荀真。

荀真感覺到周身都有些不自在,唐皇後的目光讓人感覺不太舒服,但又說不上是為什麼?許悠上前擋住唐皇後的目光,“娘娘,假以時日,奴婢這手下也定能更出色。”

宇文泓上前輕輕地扶住唐皇後,“母後,其實是兒臣對一些小細節不滿意而已,並沒有過於挑剔她的意思。”然後看向許悠,語氣冷淡地道:“許尚工,這及冠禮服之事還是交由荀掌製吧。”

唐皇後聽到這話,臉上是極為滿意的,這才沒有緊盯著荀真,看向兒子時,這才記起他染了風寒之事,頓時責道:“皇兒怎還站著?風寒可大可小,若是惡化,那就糟了。”

許悠見狀,趕緊告退,唐皇後隻是擺擺手讓她出去。

宇文泓看了看荀真離去的背影,朝孫大通看了一眼,後者即刻會意出了去,這才留神聽唐皇後如背書般關懷的話語,臉上的微笑不曾停歇。

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麵。

荀真的心裏存疑,總覺得今天這一幕頗為怪異,以前倒沒覺得,不過看許悠的臉色陰沉,她倒不好提出疑問,隻能默默地跟在身後。

剛走了幾步,孫大通就在背後喚道:“許尚工,荀掌製,請留步。”

許悠隻是皺眉停住腳步,並沒有言語,荀真惟有道:“孫公公還有何事?”

孫大通把手裏的藥包塞到荀真的手上,“這是剛剛太醫開的藥,東宮裏有藥箱,一早就配好了,荀掌製早晚都記得要喝,這可是太子殿下交代的。”

荀真突然覺得手裏的藥包頗為沉重。

“既然是殿下的一番心意,那你就收下吧。”許悠道。

荀真點點頭,向孫大通道了謝,這才小跑著跟在許悠的身後離去。

孫大通頗為同情地看了眼許悠,長歎一聲,他隻不過是個閹人,管不了那麼多,拂塵揮了揮,轉身返回東宮,還是把主子伺候好了才有好日子過。

紅色宮牆圍繞的巷子走了好長一段路,方才繞進了光禿禿樹幹組成的宮內護城河邊,秋風蕭瑟,靜默無聲的兩人隻是任由秋風席卷衣衫,一旁低等級的太監宮女見到她們,也都彎腰行禮站在一旁等她們走過,方才離去。

荀真的內心很繁亂,想到那離世的與受苦的親人,心依然像放在火裏烤水裏浸一般不得超脫,熱熱的濕濕的,像緩不過氣來,那恢複了幾許紅潤的膚色又變得蒼白起來。

突然,不遠處,有個身著二品大員服飾的中年男子背著手站在臨河的八角亭旁,目光看向她們兩人。

“阿悠。”

荀真頓時奇怪地看過去,竟見到此人的長相與許尚工頗為相似,目光嚴肅中帶著幾許溫和,而身前的許尚工早已是聲音喜悅地道:“大哥,今兒個怎生在這兒等著?”

“想著太子的及冠禮將至,禮部為了這十二月份的冠禮正忙著,怎麼?這次為太子製及冠禮服的人不是你嗎?”許悠的兄長許冠庭驚訝道。

許悠微笑地把荀真拉上前,“殿下已經指定荀掌製了,荀真,這位是禮部的許尚書,是我的兄長,你下回要去禮部時可以直接找他。”

荀真忙行禮,原來許悠有與她一樣的身世來曆,後來荀真才知道,許悠的父親曾任江南的江造司,卻因一起貪汙案被抄家,而許悠恰好被選進宮來成為小宮女,再到後來她的父親洗刷冤屈,官複原職,她也就再沒有出宮的機會。

“太子怎麼……”許冠庭本來想問一些話,但看了眼一旁的荀真,生生停住,表情沉痛地轉了話題,“爹的病頗為嚴重,大夫說可能熬不過去了,他常念著你的名字,阿悠,可以的話……”

許悠急切地拉著兄長的衣袖道:“大哥,怎麼會這樣?開春時不是說好多了嗎?”

許冠庭忙道:“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都是那一年牢獄中落下的病根,阿悠,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見你。”這也就是他等在這兒的目的。

荀真在一旁看著,心裏對許悠的處境竟也感同身受,“尚工大人,您別太難過。”

許悠轉頭看著她哀切的樣子,拍拍她的手,“不用擔心,你先回去吧。”

荀真看她堅持的樣子,不再說什麼,行了一禮後即告退。

還沒走遠的她隱隱聽到許冠庭的聲音,“阿悠……爹總是覺得對不起你……太子他……唉……這一筆冤帳……怎麼算得清……該說我們許家當年怎麼就惹下了這麼一場禍事……”

許悠的聲音也悠悠的,“該說各人有各人的命……大哥……你該知道……我與他終究沒有這緣份……”

那個他又是誰?荀真不禁心裏覺得古怪萬分,突然想到東宮那一幕,莫非與太子有關?想想她都覺得可笑,太子二十未到,許悠都快四十歲了,怎麼算也不可能與太子有什麼見不得光的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