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馮玉祥長出口氣:“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出了漢中地界,再往南全是險峻崎嶇的山道,要是蕭益民串通沿途的地方民團和各山頭的道上朋友,冷不防打幾下冷槍,扔出幾顆雅安造的大威力手雷,我們躲都沒地方躲去,哪怕不打槍,他鼓動沿途各地民眾來個堅壁清野,就能把幾千弟兄餓個半死。(《》.)”
賈德耀點點頭,為拜把兄弟馮玉祥出謀獻策:
“賢弟先別南下,隨便找個理由搪塞大帥和陳宦就行,目前看來,陳宦雖然輕鬆擊潰周俊的川軍第一軍,占領了重慶,但他仍然不敢西進一步。從幾天來的情報通告和報紙上的新聞分析,川軍大將王陵基一天不答應就任重慶鎮守使,陳宦和他帶去的八千湘軍就不敢輕舉妄動,何況早已投靠蕭益民的川軍第三師孫兆鸞部七千餘官兵已經緩緩東進,堵住了安嶽至遂寧一線,長期駐紮川南的川軍王鍵部一個旅移防綦江,明顯是對蠢蠢欲動的陳宦發出警告。
“在這樣的情況下,隻要陳宦沒有掌握四川局勢,我們就沒必要匆匆南下,不能為別人作嫁衣裳,拉起一支隊伍不容易啊!”
馮玉祥重重點頭:“四川的事情還是得靠陳宦去解決,我們隻不過是在一旁幫幫忙而已,哪怕陳宦拿下四川,我們也不會討到半點好處。大哥說得對,小弟就坐在漢中慢慢等,慢慢看,真要是催急了,就帶一個團徐徐南下,隻要陳宦一天沒有占領成都,小弟就等他一天。”
賈德耀放心地端起酒杯:“賢弟,你如何看待川軍邊防司令蕭益民?”
馮玉祥搖搖頭:“除了軍中傳言和報紙上那些,其他的都不怎麼清楚,按照軍中的普遍分析,此人是個殺伐果斷的狠角色,就連國民黨總理孫中山、滇軍統帥蔡鍔這樣的牛人都被他弄得灰頭土臉,可見此人心機深沉實力不凡。
“小弟估計,除了歸附蕭益民的川軍第三師、本就屬於邊軍係統的川軍第四師之外,蕭益民麾下的邊軍官兵不低於五萬人,而且裝備精良能征善戰,否則,陳宦為何不敢對他說句狠話?
“這兩天的四川報紙大哥也看了,四川督軍胡景伊根本說不上話,四川上下對陳宦率部入川全是反對態度,蕭益民在這樣的時候竟然一言不發,可見此人極為陰險,不得不小心應對啊!”
賈德耀非常認可:“說得太對了!就拿‘鍾穎案’來說吧,由於蕭益民的上下活動,大帥不但放過了桀驁不馴膽大包天的鍾穎,昨天竟然還任命鍾穎為四川邊軍副司令,裏麵除了有安撫蕭益民和川軍的意思之外,恐怕還有蕭益民上下活動的結果,由此可見,此人不但會練兵、能打仗,還會玩平衡、玩陰謀,不可小覷啊!”
馮玉祥點點頭,忽然問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對了,大哥,這兩天能不能召集商會那幫人開個會?”
“賢弟想了解什麼?”賈德耀有點意外。
馮玉祥嚴肅地解釋:“小弟想了解川北的各路豪強,其中擁有一個正規步兵團的廣元民團最為重要,還有就是以縣長身份兼任民團團長的張源。這半年多來,我們都看到了,四川製造的各種武器彈藥、民用炸藥、硫酸、燒堿、香皂肥皂洗衣服等等貨物,源源不斷賣到陝西、賣到西北各地,陝甘寧的中藥、皮革、馬匹和牛羊源源不斷運往四川,走的大都是張源控製的商道。
“兩個月前,綿陽的民團忽然改編為四川邊防軍獨立團之後,大量的甘陝和豫西流民投入到川陝商道的擴建之中,有傳言說,川軍征召了上千名甘陝和河南籍的青壯流民從軍,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綿陽到劍閣一線,恐怕已經掌握在蕭益民的邊軍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