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毓芬看得目瞪口呆,伍德蓋特想笑又不敢笑,心裏對這兩個膽小如鼠的法國佬非常鄙視,可沒等伍德蓋特表現出他的鎮定自若,走廊裏已經傳來聲聲驚叫和密集的腳步聲,一聲槍響和中槍的哀嚎聲從隔壁傳來,緊接著兩位女人的尖叫聲和痛哭聲驟然響起,整節車廂裏全是震耳的吼叫聲和腳步聲。
“嘭——”
巨大的踹門聲,嚇得伍德蓋特等四人拚命向後躲,兩名手持德國C96毛瑟手槍的蒙麵匪徒衝進包廂,矮壯的蒙麵匪徒飛起一腳,將想站起來上前講理的伍德蓋特踹得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李毓芬身上。
身體被撞得生痛、腦袋碰到車廂頭暈目眩的李毓芬迅速反應過來,緊緊抱住伍德蓋特的脖子,不讓他反抗,此時兩個法國人已經嚇得舉起雙手,任由另外湧進來的兩名土匪到處搜刮。
兩分鍾不到,李毓芬和伍德蓋特等人的行李和錢財被洗劫一空,兩位法國外交官藏在鞋子裏的英鎊和銀元盡數被搜走,一名匪徒還抓住企圖奪回財產的法國佬一頓痛打,最後用槍指著法國人的腦袋就要扣動扳機。
“不!”
李毓芬不知哪裏來的力量,推開伍德蓋特,撲到已經絕望的法國人身上,對著黑洞洞的槍口,淚流滿麵地哀求:
“大哥,我求你了,別開槍!你這一開槍,就會給附近的父老鄉親惹來麻煩的,要是洋人真的死了,政斧絕不對放過你們的,我求你了,你大慈大悲,大人有大量!”
“賤貨——啪——”
蒙麵土匪一掌將李毓芬煽倒在地,想了想,不情不願地收起槍,正好外麵傳來聲聲口哨,接著是馬匹的陣陣嘶叫聲,另外幾名匪徒連忙拉走這名不依不饒的土匪,轉眼間逃了個無蹤無影。
車廂裏靜得可怕,隻有隔壁的傷心哭泣不斷傳來,腹部劇痛、冷汗淋漓的伍德蓋特感激地抱起已經暈倒的李毓芬,兩個法國人連忙上來幫忙。
不一會兒,混亂的腳步聲再次傳來,臉上鮮血淋淋的英國駐南京領事館二等秘書邁克爾出現在伍德蓋特的包廂門口,望了一眼安好的伍德蓋特,立即了鬆口氣。
“邁克爾,你沒事吧?”
伍德蓋特腹部如同被貨車撞過一樣,疼痛異常,但仍然掙紮上前,關切地詢問,掏出手絹讓邁克爾擦去臉上的鮮血,這才看到邁克爾左顴骨上裂開的大口子。
邁克爾胡亂擦了擦臉,就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說出來:
“前麵七號車廂死了一個瑞典人和一個荷蘭人,我們這節車廂死了一個、被打傷十幾個,你隔壁的怡和公司負責人西蒙斯也死了,都是企圖舉槍反抗被打死的,車上的警察也死了四個,其他車廂情況不明,但是大部分車窗玻璃被子彈擊碎,我們這三節一等車廂也被搶劫一空,唉……這位受傷的女人是誰?”
“《中國時報》記者李毓芬,要不是她向土匪苦苦哀求,說不定我們也會被打死。”
伍德蓋特感激地望著昏迷不醒的李毓芬,然後把剛剛發生的情況簡要告知,兩名法國人也感激地述說李毓芬的勇敢,最後竟然喋喋不休、無比憤怒地痛罵萬惡的土匪和無能的中國政斧。
邁克爾也非常惱火:“馬特,你經常走這條鐵路,知道這是誰的勢力範圍嗎?”
伍德蓋特搖搖頭:“不知道,整個山東南部和江蘇北部地區全都是土匪,他們之間互相征戰,互相合作,沒人知道究竟是那一幫匪徒幹的……去年南京行營運往山東災區的一火車救災物資,也是在這段鐵路被搶劫的!
“當時蕭益民將軍非常憤怒,要求山東政斧和軍隊對此負責,並發出威脅——要是不立即奉還被土匪搶劫去的救災物資,駐紮在江蘇的兩個軍就會開進山東,全力剿滅土匪,全中國都為此痛罵山東政斧和軍隊的[***]無能。
“最後估計是得到風聲的土匪害怕了,把搶去的大部分救災物資送回到鐵路線上,之後就沒聽到這段鐵路再發生什麼大事情。”
邁克爾長歎一聲:“看來,還是南京行營的蕭益民將軍有魄力,隻需想想他領導下江南各省的安定與和平,就知道他的強大作用和聲望了,隻是眼下死了不少人,所有財產都被無惡不作的匪徒搶走,而且死者中有我們歐洲財團的經理,也有外交官員,不知道燕京政斧這次又會如何解釋?一場重大的外交糾紛看來是免不了的了!”
伍德蓋特和兩名法國外交官想起燕京政斧以往的所作做為,惱火不已,誰也不指望能從中獲得合理的賠償,唯一的途徑隻能是利用本國政斧的威望,向燕京政斧施加強大的外交壓力。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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