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客氣一番,姓情直率的劉秉先指著大門內外隱在暗處的堅固工事問道:“一鳴,這個偏僻的山穀,就是我軍的二號基地?”
“是,南到石橋頭,北到百工堰,西到小河畔,東到朱家山,方圓三公裏的四個山穀都是基地的地盤,除了駐紮在這片地方的直屬工兵團,裏麵分別是直屬教導二團、裝備與彈藥庫區,以及直屬警衛二團的地盤
“如今,我們大約有四千弟兄常年駐紮在這裏,對外稱為工兵團駐地,擴建沿山公路的時候這裏也在同步建設,上月初才竣工使用,下一步要在周圍山頂上安裝接收天線,估計明年初從美國定購的無線電台就能投入使用,到時候我們之間的聯係就方便多了。”
對於這些軍事機密,蕭益民沒有半點兒隱瞞的意思。
蔣介石聽完大感興趣,雖然美、英、德三國生產的無線電台已經在歐洲戰場上陸續投入運用,但中國恐怕還沒有幾台,目前知道的也隻是曰本和列強駐華軍隊在天津、旅順、上海等地進行無線電台收發測試,美國人正在搗騰無線電廣播,中國政斧和所有軍隊卻是一台都沒有,更別提重視這項先進技術了,可是遠在西南內陸地區的蕭益民不但知之甚詳,而且已經動手向美國定購,如此高遠的目光和開闊的視野,遠遠地走在了全國之前。
蕭益民可不管蔣介石有何感想,他轉向劉秉先,問道:“二哥,介石兄此次前來,有何打算啊?”
劉秉先大咧咧地回答:
“還不是因為你攪亂了天下大局?弄得曹錕等人的五個旅一身輕鬆地開往江西,目前正在粵北一帶鎮壓地方武裝,李烈鈞將軍在敵軍重兵追擊之下,隻能解散隊伍,化整為零,他本人因為目標太大,不得不東渡曰本暫避鋒芒。
“與此同時,廣東革命軍的陳炯明將軍處境堪憂,龍濟光得到北洋大軍馳援,開始發動全麵反擊,肆意屠殺廣東各地的國民黨員,弄得廣東全境腥風血雨另外,貴州也處於全麵內戰之中,占領貴陽的魯莽子如今不依不饒,把劉顯潛將軍趕到了黔桂交界地區仍不罷休,一路窮追猛打追進廣西境內
“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川滇一戰帶來的影響,說你是革命的罪人,一點兒也不為過啊!”
蕭益民大呼冤枉:
“這事怎麼能怪小弟呢?要是護[***]放棄攻占四川以戰養戰的心思,小弟怎麼會與他們兵戎相見?開戰之前小多次公開呼籲他們別來四川,甚至還暗示過隻要護[***]改變行軍線路,小弟寧願暗中給予援助,這些情況你是一清二楚的,為此你還專門跑到昆明去和談,可結果怎麼樣?
“所以啊,之後發生的一切根本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護[***]那群鼠目寸光的將領,怎麼能全歸結到我頭上?我真是比竇娥還冤啊!”
看到自己的總司令毫無顧忌的發狠,周圍將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劉秉先白了蕭益民一眼,沒有再分辨,自顧自地遙望四麵高低布置的防禦工事和暗哨位置。
蔣介石臉帶微笑,不置可否,心裏卻在暗自感慨,對蕭益民的姓格有了更為深入的了解,而且覺得蕭益民說的有他的道理,換誰都不願意讓外人扛著槍衝進自己家裏耀武揚威,更何況如今高喊革命的並非都是革命者,哪怕革命者內部也是派係林立互不買賬,能夠和睦相處就已經很不錯了,說不定哪一天就會為了某種利益撕破臉來,相比之下還是眼前的蕭益民更為坦蕩直接。
蕭益民看到劉秉先的無賴樣,隻好轉向蔣介石:
“介石兄此次能停留多長時間?有什麼能讓小弟效力的地方,請介石兄不要客氣,我那在上海辦報的徐師兄對介石兄無比推崇,多次在信中對小弟說,國民黨中魚龍混雜,堅貞之士鳳毛麟角,胸懷大誌心存民族、卻又身體力行不懈追求者,至今他隻看到介石兄一人。”
看到蔣介石要謙虛一番,蕭益民打斷了他:“介石兄,這並不是虛偽的假話,我那徐師兄一介書生,卻有一身傲骨,當年視死如歸地追隨恩師入藏征戰,一去數年從不言退,曆經辛酸苦辣諸多磨難,使得他眼界奇高慧眼獨具,而且他頗為自負,極少讚揚別人,介石兄能得到他如此高的評價,足以見介石兄的優秀了。
“請介石兄不要太過謙虛,小弟有什麼說什麼,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蔣介石驚愕不已,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付才是,似乎什麼話都讓蕭益民說完了,隻好含笑說道:“不知一鳴能否帶我到四川陸軍軍官學校看看?如果可以的話,能參觀一下聲名遠播的兵工廠就更好了。”
蕭益民不以為意地擺擺手:
“有何不可?去!咱們明天就去,如果介石兄能多停留幾天,還可以和小弟一起到雅安看看,順便指導一下邊防軍四個旅的軍事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