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眠猛地望向百草——她感覺自己已經猜到了百草要說什麼,故而喉頭一陣發緊。
“他應該是在你的作為蔻如的時候,對你用了那個契,所以你死了之後他也受了重傷,應該是又被人救回來了。”百草略微有些感慨:“沒想到…話本子裏寫的那些居然都是真的。”
月狐居然是這樣的癡情。
“那、那會對他有什麼影響?”緒眠說話都要不利索了,她伸手就抓住了百草的手腕,大聲質問:“他到底怎麼了!?要怎麼辦?需要什麼才能救他我……”
“誒誒你別激動!”百草被她這難得失態的模樣嚇了一跳:“他就是身體更差一點罷了,別激動…他一直不都是這樣嘛?”
“百草。”
許久,她歎了口氣:“我真的不知道應當如何對他了。”
“我卻不明白你怎麼這樣糾結,這有何難?喜歡就喜歡著,討厭就討厭著。”百草真是無奈了,她嘖了一聲,叉著腰怒目:“你明明喜歡他,他也喜歡你,既然互相都放不下那就說開了,在一起就好了!你自己都說過蔻如不是你,都是過往了,怎得你自己到了這個時候卻放不下了呢?!”
“你之前明明……”
“我明明有什麼用?”百草哼了一聲,偏過頭掩蓋自己的情緒:“你喜歡,誰攔得住?”說著,她又惡狠狠的指著床上的人:“但是他要是敢傷害你,你看我不給他弄死!”
“……”
緒眠有悲有喜,一時間哭笑不得:“知道了,我不會讓他傷害我的,我也不會再傷害他了。”
“那個,我去熬個藥。”百草餘光一瞥床鋪的位置,不知道因為看見了什麼,忽然幹笑一聲,就找了個借口出去,倒是給兩人留下了獨處空間。
屋子裏靜悄悄的。
緒眠抱著臂站在窗邊遠眺了一會,這才懶洋洋的:“醒了就睜眼,別睡著了,大家都很擔心你。”
桑和這才慢悠悠的睜開眼,他身體還是虛弱,一雙金色的眼眸顏色黯淡,連帶著整個人都像是一個營養不良備受欺淩的小可憐似的。
……這讓她想批評也不知道從何下嘴了啊!
她想問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認出蔻如的,心竅受損到底是怎麼回事
緒眠有些氣結,不由一皺眉正要說話的時候就看見對方腦袋上嘭地一下彈出了一對狐耳,半掩在發間,隨著窗口吹進來的風微微瑟縮了一下。
“我知道錯了。”
那人把自己藏進被子裏,隻露出眼睛和一對狐耳:“別生氣了…妻主,我知道錯了。”
緒眠忽然倒吸了一口氣。
——
“所以,你、你、你就因為他喊了一聲妻主,你流鼻血了?”百草吃驚萬分的看著正仰著頭站在窗邊的緒眠:“喊個稱呼你就成這樣了,那往後他要是真的當了你的正君,你可不得流血而亡!?”
“是他勾引我!”
緒眠鼻子裏塞著棉布條,抬著頭的動作略顯狼狽,但仍舊義正言辭:“是他故意的!不怪我!”
百草:“……”
她真是不想對這種奇奇怪怪的戀愛腦多做評價。那家夥忽然賣乖求饒分明就是怕緒眠多問什麼自己回答不上來的東西罷!
“所以之後你怎麼打算?”
百草有些頭疼,緒眠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過幾天我就帶他去象州,你和鳳昭和就繼續在這幫著山州重建吧,初期還是離不開大夫。”
百草正要說話,緒眠早就猜到她要說什麼,於是乎做了個止住的手勢:“你和鳳昭和在一塊安全,我才能放心,象州沒什麼事,我拿了象王蹄就回來找你們。”
“象州啊……若我沒記錯,就是那個人與象族相處極為和諧的地方罷?”百草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做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模樣:“你和那位象王,是不是還挺熟的來著?”
“是挺熟的。”
緒眠被她的話帶回了一段過往的記憶,不知道因為什麼,忽然嘴角一抽:“差點成我的坐騎來了,能不熟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