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心急如焚更是手足無措,她不明白這人隻是睡了一覺,醒過來怎麼完全變了一副模樣,她真是後悔自己下藥的這個餿主意:“你說話啊緒眠!”
“我沒事。”
這一聲呼喚讓緒眠忽然收住了情緒:“我們去象州,現在就去。”
“你這是怎麼了你你你你…”
“我想通了。”
“你想通什麼了?”百草感覺這話聽起來有些不對勁。
緒眠說:“我要炸平南山,把魔族全都馴服,我不會再給他們苟延殘喘的幾號,我要把他們馴服,然後我會光大光明娶走桑和,讓他在天地的祝福裏做我的正君,我要明媒正娶,帶走他。”
——
緒眠進結界的的時候,桑和仍是被鐵鏈禁錮著的,他似是過於疲倦,即使姿勢極其難受也睡得沉沉,臉上憔悴蒼白,唇上也是幹裂滲出血跡的。
何其肖似她在夢境裏遇見那個少年懷瑜。但又好像早就不是那個人了。
結果緒眠伸出去的手剛碰到他的臉,桑和就驚醒了。
他本不該清醒過來的,他的身體極度虛弱,此時早就失了氣力,法術也被封了起來,結果這會卻在驚嚇之中隻能用一雙驚恐的金眸望著緒眠,緒眠分明發覺了,他的身體還在微微顫抖。
緒眠收回了手。
這應該是作為唐桑和的記憶給他留下的,一些不太美妙的記憶所連帶的身體反應。他還沒能擺脫那個夢境。
緒眠忽然在他額頭留了一個吻——她的確是想不出來什麼更好的安慰方式了。
或許狐狸會喜歡這個的。
她自顧自的想著。
桑和卻因為這個吻豁然瞪大雙眼,像是個驚恐的貓兒似的看著他。
“別怕,沒事了,那都是做夢”緒眠滿心都是憐惜,她摸了摸桑和的臉,輕聲問:“來,現在也該說實話了,你第一次見我是什麼時候?”
桑和被這句話驚的臉都白了。
“你怎麼…想起來的?”
“怎麼,與我有關的事情還不允許我想起來了?”緒眠看他硬撐著的模樣有些心疼,可終究是對過去仍存些芥蒂:“你好霸道,少主大人,所以你第一次見我,就認出我了?”
她這話本就有些逗弄之意,哪知道桑和紅著眼,瞪著她看了好一會,結果剛聽完這話,就看他唇瓣顫抖了幾下,哇的一口血吐出來,人就昏過去了。
——
山州城內。
“五內鬱結,重傷未愈又添心傷,心竅還有損……”百草坐在床邊,一邊給桑和診脈,一邊念念有詞,到了最後,她嘖嘖兩聲歎道:“我說緒眠啊,你的確不怎麼適合養狐狸,你不是個好飼主。”
他們又回了山州。
這兒是百草為他們二人提前準備好的。這如今暫時歇腳的住處是一個兩層樓的小院子,勝在幽靜無人打擾,再加上兩人都是修行者,不看重口腹之欲,對於物資的需求也沒有那麼強,於是她就選擇了這座離城內稍微有些距離的院子。
從桑和睡得這間屋子推開窗戶往外看去,如今的山州已經是煥然一新。
這幾月裏,在眾人努力之下,正在重建中的山州已然有了一派全新的景象,在煙雨朦朧裏,緒眠深吸了一口氣,鼻腔內都是清新濕潤的空氣,叫人心情猛地一震,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結果被百草嗆了這麼一句,她有些不悅的一揚眉:“說什麼呢你!”
“這狐狸都要被你養死了誒!還不許人說嘛!”百草看著榻上意識全無的男人,很委屈的抱怨了一句:“你這個暴君!養狐狸這麼不用心,小心以後追夫火葬場後悔都來不及啦!”
“火葬場?”
“呃……”飽讀畫本的百草大夫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不由得一時語塞,正想著如何能夠糊弄兩句,緒眠忽然皺了皺鼻子,抓住了重點:“你剛剛說他心竅有損?怎麼回事?”
“對啊。”百草隨口道:“我要是沒看錯,他的本體是月狐吧?”
這句話讓緒眠正給人抻背角的動作忽然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