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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李賀潤的確是個十分進退有度的年輕人。
他臨時受命,獨自一人帶著兩個外客往屋子走的過程中也時刻都將氣氛維持的極好,一邊為他們介紹自家這些屋子的方位用途,又經常能夠引經據典聊到一些端州的曆史與李家的故事。
一開始緒眠還隻是為了探聽得知更多的消息,逐漸也被他繪聲繪色的講述所吸引,轉而聽的十分認真,時不時還會提問些自己感興趣的內容,一來一去的倒是真的聊了起來。
“姑娘如若對製傘的工藝感興趣,不如明日在下帶姑娘去看看我們家的史記館,那裏有我們李家的發跡史,還有一些老祖做的傘”李賀潤語氣裏帶上了一些興奮:“到時候……”
“阿眠。”
桑和忽然喊了她一聲,緒眠應聲回頭去看,卻看見桑和停下了腳步。
他忽然捂著嘴,十分認真的嘔了一聲,漂亮的眉都擰在了一起,整個人透出蒼白而陰鬱的破碎感,在那一刻,讓緒眠隻想到了一個詞,叫我見猶憐。
緒眠:“……”
李賀潤:“……”
“我沒事,不用擔心”
這幾日緒眠算是發現了,這人的確是有夠身嬌體弱的,實在是難養的很,這兩日的補藥,好吃好飯的喂下去,不僅沒見他胖上去一點,看起來反而還清瘦下去不少,甚至都讓緒眠開始懷疑百草是不是用錯了藥。
這會站在廊下,陰雨的暗麵李,他瘦削的下巴勾勒出一條蒼白的弧線,讓緒眠下意識的感覺他是十分不舒服,卻還是執著著強撐,勉強道:“你去看看吧,我就是……唔”
他又捂住了嘴。
緒眠總覺得這人就是演上癮了在這撒嬌,可是她一方麵懷疑著,另一方麵又怕他是真的不舒服有危險,畢竟這人吐血的模樣似乎還在眼前,她實在是賭不起也不敢賭。
但有些事情,似乎就是在這些不經意的瞬間有了變化。
譬如一顆為忘情丹藥給凍結起來的心竅,又或者是一個舍不得的瞬間。
……就是緒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但此時的她哪裏會想那麼多,她隻是看著桑和一副“你再不來扶我我就要暈倒的”表情,隻能走上去扶住了他,有些無奈的,語重心長的:“我那裏說要去了?剛到端州也沒幾天,先休整修整再說那些。”她看桑和一副還要說什麼的表情,瞪了瞪眼睛威脅道:“你總不想到了傘燈集市那天到時候出不了門吧?”
桑和閉了嘴,一臉我都聽你的。
安排完這邊這個,又看向了另一邊的李賀潤,隻能十分抱歉的:“抱歉了李大公子,桑和他身體不太舒服,明天我可能沒法去了。”
“無妨,以後還有機會的,還是桑公子的身子更重要。”李賀潤彎了彎唇角,亦是一副極其體貼的姿態,隻不過當他目送緒眠扶著桑和從自己身邊經過的時候,那原本滿臉隱忍的男人忽然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那是個警告的眼神,讓原本還悠哉悠哉,以為一切盡在把握中的李賀潤莫名心底一涼,一種恐懼感紫靈魂深處,幾乎將他整個人凍結起來。
在那一刻他完全可以確定,這個看起來漂亮又柔弱的男寵,遠遠要比看起來的恐怖。
所以……緒眠姑娘知道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來曆麼?
不過不要緊,時間還長,一個無名無姓的男寵而已,他總能找到機會,讓緒眠姑娘認清楚這人的真實麵目。
李賀潤咬了咬牙,再望了一眼那邊合上是房門,滿臉都是不甘的轉頭離去。
------題外話------
李賀潤,沒有abcd數的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