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你是誰?!”
——在襲擊者的鬥笠之下的,是一張真選組副長並沒有印象的人類麵孔。
也就是說,有這等武力和潛伏能力的敵人竟然不是通緝犯更不是什麼出名的攘夷誌士。三郎這段時間的行蹤基本都在真選組的掌控之下,若真的說有什麼能引來殺身之禍的行動的話……!!
——要麼發生在真選組關注到他之前,要麼就是這段時間的覲見將軍。
土方十四郎來不及想更多。近身戰算是這位副長的長項,但剛剛突然亮燈已經是讓適應了黑暗的土方有一秒的停頓,而眼下雙方距離過於接近,敵人這種幾乎每一招都是貼身襲來的攻擊變相地要求他精神不能絲毫分散。更不用說,在燈光亮起後這個不知名的襲擊者的殺意也越發熾熱,已經不是前幾分鍾初見時的冷淡機械——他能翻轉刀刃攔住一斬沒有問題,要阻攔下那些苦無就實在太遲!
甚至沒有轉過頭去看進來開燈的太郎太刀現狀的空隙,土方十四郎雙手持刀,死死抵住敵人的刀刃,用盡全身力氣將對方的刀壓過去!
專注於這種力量的比拚,無論是土方還是襲擊者,都沒能第一時間注意到太郎太刀的異常,這也就是理所當然之事了。
高大的前·付喪神頭頂幾乎碰到了天花板,肌肉虯結的身軀光是進來就讓房間顯得有些狹□□仄。他在夜間的視力其實相當糟糕,按下燈具的開關完全是憑著在這裏生活了好幾天的記憶。正因如此,在燈完全亮起時,他反而是最適應的。那些苦無角度刁鑽且瞄準要害而去,他也確實沒有表現出什麼靈活的躲閃反應——但他身上那些盤桓的蛇骨已經如同活物一般扭動遊走了起來,繞在他的要害上,苦無隻擊裂了蛇骨脊椎,而那些如霧一樣的漆黑穢氣又從不知哪個角落冒出,將蛇骨上的裂紋瞬息填平!
太郎太刀似乎也沒有察覺到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他隻是遵循著命令而來,在燈光大亮的同時探出手去,去擋住那些本應擊碎燈具的苦無,不讓主公開燈的想法落空罷了。
縱使手掌被苦無穿過,從傷口中流下的,也不過是黏糊腐敗猶如黑泥的漆黑血液。
雖然沒有直接麵對太郎太刀身上那詭異的一幕,但燈還亮著,這就足夠襲擊者明白剛剛的苦無落空了。太郎太刀的能力如何他一無所知,但顯然如果不是他熟悉的主場,二打一就是他的劣勢!
毫不遲疑地,襲擊者對土方十四郎時當頭劈下,頭顱自然地前傾和低垂,幾根飛針便毫無預兆地從後頸與衣料的空隙中嗖嗖射出!
在接住這新的劈擊時,土方十四郎耳朵微動,聽到了自己刀刃隱約傳出的、不堪重負的脆響。
沒等他的表情發出變化,他身後的太郎太刀已經爆發出一聲嘶鳴!以同樣的手法接下了飛針、但也確認了有人一直在阻撓自己,目前神智尚不能用正常方式來判斷的前·付喪神對此的回應也是憤而出刀、施以警告!
燈光隻來得及在大太刀的刀麵上映出一道清淩淩的弧光,一切就已經在太郎太刀的揮擊下破碎。狹窄的房屋原本就不適應這種大太刀戰鬥,但是那一揮在瞬間就攪動了室內的空氣,就如有暴風從刃麵上吹拂出來,在屋內狂暴地開始肆虐!直接被大太刀刃尖劃過的衣櫃與牆壁整齊地裂開,甚至沒能為那一揮刀造成任何阻礙,家具、地板,都被暴風般的劍氣切割出道道刀痕,燈泡隻輕輕一搖,就啪地爆開,碎掉的燈管劈裏啪啦掉了一地!
屋子在眨眼間就陷入了黑暗。
太郎太刀:……
在太郎太刀試圖思考該如何挽救這一切的時候,三郎的聲音猶如天籟般在門口響起。
“……喔!還有人嗎?”三郎有點困擾道,“這次來的應該是幕府背後的人吧?我還想找他們說一些幫忙的事呢——人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