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江煙說,“冷靜期都快到期了,怎麼可能離不成。”
“萬一我哥不想離。”裴小寧又說。
輪到江煙無語了,怎麼可能啊。
病房裏沒來新的病人,始終隻有江煙和裴小寧兩個人。
特別適合聊點什麼。
比如,許墨年。
裴小寧愛給江煙講許墨年,江煙也愛聽。
講著講著就不可避免地講到了遲錦玉。
“江哥你八卦這個幹什麼,他倆都分手一年多了。”裴小寧說,“我哥早就把他放下了。”
江煙想起婚禮現場的“破例”,不以為然。
但他對遲錦玉是真的有些好奇:“他倆,為什麼分手啊?”
“呃……”裴小寧被噎了一下,“他出軌了。”
“出軌?”江煙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也不算吧,就是跟我哥吵架了,他提了分手,然後一個人跑去酒吧,我哥去找他的時候,見他正跟一個外國男人在接吻。”
江煙驚疑:“你說的出軌就指接吻?”
“當然不是。”裴小寧說,“當時我哥要他別胡鬧,跟他回家,還把那外國男人給揍了。他看到我哥開心壞了,以為我哥來找他和好的,可我哥並沒有那個意思,說分了就是分了。”
“就真分了?”江煙問。
“差不多,他不死心地纏了我哥一段時間,又絕食又溺水的,把自己搞得特別慘,我哥就心軟了嘛,有些鬆動想原諒他,可就是那個時候,他以為自己沒機會了,心灰意冷去找別人上床,還拍下照片來發給我哥。”
“然後他們就真的分了,我哥對出軌是零容忍。”裴小寧歎了口氣,“但我哥曾經對他是真的好,為了要跟他結婚,膝蓋都跪紫了,所以他們分手,我哥傷得很深。”
“他們準備結婚?”這也是江煙沒想到的。
“是的,但杜姐,就我哥他媽,不太同意。”裴小寧說,“我哥跪了一天一夜,沒吃沒喝,最後暈倒了送醫院,杜姐才鬆口。”
聽完故事梗概,江煙評論道:“那你哥還挺深情。”
“可不是嘛。”裴小寧說,“哎我哥電話,江哥你等一下,喂,年哥……”
說的是工作上的事,江煙沒有細聽。
眼底的神色逐漸暗淡,一個不願回憶的片段從記憶深處跳出來。
光線迷亂的酒吧,形形色色的人群,沒完沒了的親吻。
江煙參加了一個接吻比賽,比的是接吻時長。
有人跟你接吻,就計時,中斷後隻要一分鍾之內有其他人來接續,就繼續計時。
江煙吻到麻木,吻到嚐不出對方的味道,吻到覺得自己泡在了口水裏,吻到流出了眼淚。
仍然賣力地用不太成熟的技巧將吻線拉長。
這樣他就能贏,能拿走五萬塊錢,去給老爸交醫護費。
那次他很幸運,不僅贏了比賽,還認識了季瀾。
季瀾是最後一個跟他親吻的人,宣布結果後,季瀾就把他帶走了。
隻是到最後還是拋下他。
忽然間一股失落襲上心頭。
但江煙有點分不清,這突然起伏的波瀾是因為什麼。
可能是那段記憶,可能是季瀾,也可能是,他完完全全不會符合許墨年的要求、他們注定不可能假戲真做這一事實。
許墨年這種把潔癖當藝術的人,如果知道他自毀般輕浮的過去,別說親了,恐怕見一麵都覺得髒。
可期待又是從何而來呢。
他一開始,就隻是看中許墨年的美色和力量,想約個包月的炮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