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過神後,江雲熠已經走遠。
孟氏扶著椅子坐下,張嬤嬤過來道,“夫人,五爺好像懂事了一些。”
“好像是的,可我怎麼覺得他離我更遠了?”孟氏心裏有點慌,她有三個兒子,哪個都是她的心頭肉。
“五爺和您有斷不了的血緣,您別多想。”張嬤嬤看孟氏眉心輕蹙,猶豫一會道,“您別怪老奴多嘴,今兒的事,不管怎麼樣,您在老爺發火前,都得先問清三郎怎麼回事。凡事說清楚了再罰,也沒人有怨言。”
記“我……”孟氏一心想看江雲康倒黴,並沒有想太多。這會想起來,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好。
張嬤嬤看孟氏不說話,繼續道,“以前在孟家時,孟老夫人就有說過,家裏庶子庶女若是有出息,也是嫡母的光榮。您是正室,不管庶出子女如何,都得恭恭敬敬喊您一句母親。”
“以前您冷著那些庶出的倒也沒什麼,不管庶出的人家多得是。就是您想想,若是庶出的丟人,您麵上多少也沒光啊。”
以前孟氏冷待家中庶出子女,那也無妨。不過現在眼看三郎要有本事,就算做不到熱絡,也不能把人給養出怨恨。
張嬤嬤的年歲比孟氏還要大一些,以前又跟過孟老夫人,見過不少富貴人家裏的事。
有些道理,孟氏心裏也清楚。但知道和去做是兩回事,她已經沒擋著不見林氏,算是讓步了,再要和三房親熱,豈不是要她放下臉麵。
孟氏薄唇緊抿,隨後道,“我知道嬤嬤是為我好,但三郎如今二十有二,以前我不曾關心他,現在卻去說點問候的話,他自己也不信我是真心。”
她擺擺手,“我再想想吧。”
張嬤嬤輕聲歎氣,知道不好多勸,不再多言。
而江雲康回去後,為了不讓林氏擔心,便讓書硯過去說一聲,就說他在書房有事,今晚不用等他過去。
脫了衣裳後,右邊肩膀淤青一塊。
書硯拿藥酒來時,憤憤不平道,“老爺實在偏心,對您就用踹的,對五爺倒是仁慈,連罵都不舍得罵一句。”
“他偏心他的,我們不在乎,也就不會難受。”江雲康道。
“可……可是怎麼能做到不在乎?”在書硯看來,主子那麼努力,不就是為了出人頭地,也好讓老爺夫人高看一眼。而且老爺是主子的父親,哪個兒子不希望得到父親的稱讚。
“書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是真的不在意。”原主可能會在意承安侯的誇獎,江雲康卻不會期待,因為他從沒把承安侯當父親看。
“父親嫡庶觀念根深蒂固,在他眼中我永遠上不了台麵。在他跟前,不管我說什麼他都會在意,隻有別人和他說,或者親眼看到結果,他才會相信。”像承安侯這種父親,還不在少數。
江雲康本就是換了芯穿越到這裏的人,他的思想和價值觀都和古代有很大不同。隻有對他好的人,他才會願意上心。至於承安侯和孟氏他們,隻要他們不找麻煩,他是真的不在乎他們喜不喜歡他,也沒想著去改變他們的想法。
書硯聽此,卻更難受了,覺得主子是失望太多次,才會有這種想法。
“哎。”歎了一口氣,想到今晚主子被打的起因,書硯又很氣憤,“那個呂公子,怎麼可以這般搬弄是非,本就是他在背後說您壞話,卻倒打一耙。惹不起徐世子,還謊稱是您打的他。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
江雲康笑了笑,書硯幫他塗完藥酒,即使穿上衣裳,也能聞到淡淡的藥酒味,“呂行這個人,確實討厭。”
被人潑髒水的感覺並不好受,江雲康也不願意收下這盆髒水。
“當日在春一樓的賓客眾多,是什麼什麼情況,肯定有不少人知道。”江雲康低眉靜思,過了會道,“父親不會白白咽下這口氣,等父親找了呂大人後,勢必會有一番爭吵。書硯你明天去春一樓問問,那天和呂行同桌吃酒的還有記誰,你多帶點銀錢去,隻要找到一個證人就行。”
書硯聽主子要反擊,連忙說好,“小的保證給您找到證人。”
收拾好桌子,書硯幫忙拿了燭台到床邊,等主子躺下後,才退出去。
江雲康這一晚睡得不太好,一個是胳膊疼,還一個是聞不習慣藥酒的氣味。
次日醒來後,肩膀沒那麼疼一些,就是有點酸脹。
他拿清水擦了擦肩膀,卻洗不掉藥酒的味道。
同住一個府裏,沒有瞞得住的事,而且江雲熠還被禁足。為了避免林氏亂想,用過早飯後,江雲康便和林氏說了昨晚的事。
林氏聽得直心疼,“快讓我看看,傷得怎麼樣?父親也太狠心一點吧?”
江雲康擺手說沒事,“昨晚塗了藥酒,好多了。父親嘛,他什麼樣你也知道。我和你說這個,就是不希望你自己多想。反正事情說清楚了。”
林氏咬緊牙關,很想說承安侯壞話,但話到嘴邊,她的教養不允許背後編排長輩,隻能憋了回去,最後憤恨道,“那個呂行,真是該死!”
話音剛落,本該去春一樓找證人的書硯,突然回來了。
“三爺,三奶奶,徐世子來了。”書硯匆匆進屋,剛說完,徐放便沉著臉進來。
“雲康兄,你跟我走!”徐放走到江雲康身邊,拉住江雲康的手,就要往外走。
“嘶!”江雲康被扯到淤青的傷,疼得大喊,“疼疼疼!徐兄弟,你快放手!”
徐放不懂江雲康有傷,忙鬆手問怎麼了。
江雲康不好和徐放說昨晚的事,隻說胳膊扭了下,並不嚴重。
“那還好,你趕緊跟我一起出門。”徐放急切地催道。
江雲康不解地問,“一大早上,要去哪裏?”
“你跟我去了就知道。”徐放伸手又想拉江雲康,轉念想到江雲康胳膊有傷,跺腳歎氣道,“你倒是快一點啊!”
江雲康看徐放那麼著急,忙跟著徐放一起出去。
上了馬車後,徐放也不肯說去哪,直到馬車停在呂府門口,江雲康心裏才暗暗有個預感。
“我知道你不方便出麵,待會你在馬車裏看著就好,這口氣不幫你出了,老子不姓徐!”徐放說完就跳下馬車,轉身對江雲康揮下手,示意江雲康別被人看到。
隨後他跑上呂府的石階,濃眉微揚,衝著裏邊大喊,“呂行那個縮頭王八在哪裏,快點讓他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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