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2 / 3)

但他沒高興多久,一個叫呂岩的同僚,插嘴說了句“江家三郎怕是表裏不一”的話,場麵頓時尷尬住。

有人想岔開話題,但承安侯自己非要逼問到底。呂岩便說江三郎欣喜過頭,目中無人到對記同窗撒野,說他兒子被江三郎踹了一腳,至今還躺在家裏修養。

呂岩還說,不過是醉酒的幾句氣話,江三郎卻囂張跋扈,對著他兒子拳打腳踢,還詛咒他兒子科舉永遠落榜。

承安侯聽完呂岩的一番話,當場麵子就掛不住,那些同僚看他的眼神也帶了探究。

當時哪裏還喝得下去酒,怒氣衝衝地回來,要找江雲康算賬。

江雲康聽明白了,是那日幫五弟留下的禍根。

那日醉酒的事,他和五弟都不會往外說,具體是個什麼情況,承安侯和嫡母肯定不知道。

至於那個呂行,能在春一樓搬弄是非的人,回家後肯定隻說有利於他自己的話。至於踹呂行的一腳,那是徐放踹的,不過呂行不敢得罪徐放,便逮著江雲康這個軟柿子捏。

“你個逆子!當初我就該直接讓你去護城軍,何必讓你再考一次,剛有點成績便翹尾巴,往後真中了個秀才,是不是要在我的頭上撒野?”

承安侯越說越生氣,想到今日丟的臉,往後還怎麼去見那些同僚!

江雲康跪在地上,地磚冰涼,卻比不上心裏的涼,他緩緩抬頭,不卑不亢地看著承安侯,“我知道不管我說什麼,父親都不會相信,倒不如把五弟叫過來,您便知道怎麼回事?”

“關五郎什麼事?你自己犯的錯,難道還要拉五郎下水?”承安侯揮手說不用麻煩。

孟氏也朝江雲康看過來,“三郎,你錯了就是錯了,何必狡辯呢?即使叫來五郎,又能如何?”

“母親最了解五弟,您知道五弟絕對不會撒謊。但我說什麼,你們都覺得是錯,既然要罰,也得罰個明白。那日五弟也在,倒不如讓他來做個證明?”

江雲康正視著孟氏,眼中露出少見的壓迫感。

孟氏被看得有些發愣,她還是覺得沒必要喊五郎,但承安侯打算讓江雲康死個明白,便讓人去喊五郎。

等江雲熠來的時間,江雲康就直直地跪著。

他不再開口解釋,也不去看承安侯夫婦。

屋子裏的氣氛,多少有些尷尬。

好在江雲熠住得近,很快便到了。

他剛進屋,看到跪著的三哥,不解地問父親母親怎麼了。

孟氏先開口道,“有人說前些日子,三郎去春一樓欺負人,把人踹得下不來床。三郎說那日你也在,可是真的?”

“誰亂說話?”

江雲熠當即瞪眼道,“是那個賊眉鼠眼的呂行嗎?”

“我就知道他不是一個好東西,當時我該打死他才對!”

孟氏一聽這話,立馬驚住。她知道自己兒子看不上三郎,覺得兒子來了也不會幫三郎說話。可聽兒子的這個話,事情好像有反轉?

心裏有個不太好的預感,孟氏的身子微微往前傾了些。

江雲熠看到三哥肩膀上有個腳印,“噗通”跪下,自覺認錯,“那日是我喝酒,聽到呂行放話說三哥走狗屎運才考中縣案首,又說我這個嫡子不如庶出兄弟,我才進去罵呂行。後來三哥經過時,看我要摔倒,他便救了我,不然那日我就要毀容重傷。”

“至於踹呂行的,也不是三哥,從頭到尾三哥都沒碰呂行,是徐世子踹的。而且徐世子隻踹了一腳,呂行絕對沒嚴重到起不來!”

“我原想著,也沒鬧出大事,記就沒和家裏說。但呂行搬弄是非黑白,他才是該打的一個。他自己輸給三哥,便到處詆毀三哥,他們呂家人的品行才是差!”

一口氣說完,江雲熠也主動認罰,“我鬧事,是我的錯,和三哥沒有關係。這次,是你們錯怪三哥。”

起因不是江雲康,反而還是江雲康出手幫了江雲熠。

方才還在說讓江雲康別嘴硬的孟氏,臉色頓時僵住,餘光往承安侯那裏瞥了一眼,訕訕道,“原來都是誤會,五郎你也是為了幫三郎說話嘛,才會去找呂行,這事也不能全怪你。”

承安侯的麵色這會才緩和一點,他了解五郎,知道五郎不會說謊,更不可能為了三郎說謊。

他也看了孟氏一眼,多少有點尷尬,輕咳一聲道,“既然說清楚就好,呂岩那個王八蛋,自己的兒子亂嚼舌根,還害得我丟人。我明天就去找他算賬!”

“行了,你們兩個都起來吧。天色不早,快點回去休息。”

明知錯怪了江雲康,承安侯不僅一句道歉沒有,連關懷也沒。

江雲康越發了然自己在承安侯府的地位,這便是他的父親和嫡母。

他也不指望承安侯能再說什麼人話,就是說了,他也嫌惡心。

但江雲熠卻不肯起來,堅持要被罰,“我衝動做事,卻害三哥被打,父親不罰我,我就不起來。”

孟氏聽得眉頭直跳,差點就要喊“小祖宗快別說了”,但隻能給江雲熠擠眼色。

江雲熠卻當沒看到,直直地看著父親,等父親開口處罰。

承安侯多少有點臉熱,撇嘴道,“今日是我錯怪三郎,不過以後有這種事早點說清楚比較好,待會拿點藥酒回去擦擦,我沒多用力,不會有啥事。”

再看江雲熠,表情為難道,“五郎倒也……不是特別大的錯,就回去抄寫家規五遍,再禁足五日。”

江雲熠覺得罰太輕了,他還想說話,但一旁的江雲康已經起身。

跪了那麼久,江雲康的膝蓋都麻了,他有點委屈地看著承安侯,“既然事情說清楚,兒子就不耽誤父親母親休息。可能是我體質弱,父親雖然沒用力,肩膀卻疼得厲害,想早點回去休息了。”

一番話說下來,讓承安侯心裏真的有點愧疚,他說讓人送江雲康回去,江雲康也沒拒絕,他隻想快點回去。

等江雲康一走,承安侯也就走了。

孟氏原以為承安侯今晚會歇在正屋,看到承安侯離開,不由和兒子小聲抱怨,“你三哥也忒悶了,這個事他一早和我說,豈不都好。”

“母親您又看不上三哥,他怎麼會和你說這些?”即使麵對孟氏,江雲熠說話還是直接,“母親也早點休息,我要回去禁足了。”

走到門口,他又停下,有些僵硬地道,“其實三哥還好,母親若是心寬一些,您也是他母親。”

孟氏聽得發愣,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眼前人不像是她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