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2 / 3)

夫婦倆吃完飯後,便早早歇下,因為次日江雲康還要參加第三場考試。

第三第四場考試都和第二場一樣,前十名要去領坐堂號。

江雲康有過一次經驗後,後麵的兩場考試也很熟悉。

不過,他之後兩次考試出門,都沒有碰到江雲熠,想來這會正躲著他,怕見到他丟臉呢。

第四場考試開始到結束,又是一天過去。

不得不說這樣的考試,很考驗人的心態和身體。如果身體不太好的,怕是撐不住四場考試。

江雲康從考場出來時,疲乏得厲害。總算撐完四場考試,他也能鬆一口氣,眼下就等縣試的最終結果。

書硯過來扶他上馬車,等他在馬車裏坐下,書硯才看到江雲熠和柏青,但江雲熠沒理他的打招呼。

“別管他了,小孩子脾性,第三場他考了個倒數,這第四場八成心態也崩了。”江雲康打了個哈切,歪歪地躺在馬車裏,“待會回府上後,你再喊我起來。”

書硯見主子累得厲害,趕著馬車慢慢回去。

等馬車到承安侯府時,門口的燈籠已經點亮了,昏黃的燭光和傍晚的餘暉交相輝映,倒是讓人看著暖暖的。

江雲康經曆四場考試,隻想快點回去歇息,可回到三房後,得知林氏突然被叫去了正院,還不知道為了什麼事,趕忙洗了個臉跑去正院。

生怕自個媳婦被欺負了。

與此同時的正院,向氏正麵色蒼白地跪在地上。

她兩眼猩紅,方才大哭過一場,這會正愣愣地看著一旁的江雲啟,眼神哀怨。

“二爺,你當真就這般心狠?”向氏兩眼哭到無淚,絕望道。

江雲啟的臉上有個明顯的巴掌印,是向氏方才打的。

他歪著頭,惡狠狠地瞪著向氏,“我倒是要問問你,為何你那麼狠心,那可是三個月的孩子,你卻這麼灌藥,聽著紅梅的慘叫聲,你就不怕午夜夢回時,那孩子來找你嗎?”

“是她自己不守規矩,豈能怪我心狠?”向氏怒吼完,無力地跪坐在冰冷的地磚上,“她本應該向著我才對,為何要這般欺騙我呢?”

向氏不理解,卻很恨,恨紅梅的欺騙,又恨夫君說要休妻時的狠心。

紅梅是江雲啟屋裏的記通房丫頭,本來是向氏身邊得力的女使,但向氏有孕後,不方便伺候江雲啟,就給紅梅開了臉。

當初選紅梅,向氏覺得紅梅知根知底,比起其他後邊來的,紅梅更值得信賴。

這段時間裏,每次江雲啟去了紅梅那裏,向氏都會賜一碗避子湯。

在他們這種高門大戶中,這是很常見的一件事。正妻沒生下嫡子,一般都不會讓小妾生孩子,除非正妻多年不孕。

但四個月前,紅梅偷偷倒了避子湯,懷上了江雲啟的孩子。

等向氏知道時,頓時就爆發了。

向氏自己剛生了女兒,心情非常不好,紅梅卻敢這樣做,豈不是沒把她放在眼裏。

而且紅梅要是生下兒子,向氏在承安侯府就徹底成了笑話。

所以向氏強行給紅梅灌了墮胎藥,等江雲啟回來時,紅梅腹中孩子已經沒了,而且藥性太猛,往後不易有孕。

江雲啟知道紅梅有孕時,向氏還在月子中,他覺得向氏生了女兒後性情大變,為了紅梅腹中的孩子著想,便讓紅梅暫時不要說。

紅梅自己也是這樣想,她覺得等三個月後,孩子已經成型了,向氏也就忍下這口氣。

可他們都沒想到,向氏並不是個能忍氣吞聲的人。

紅梅沒了孩子,身子又壞了。

江雲啟找向氏理論,反而被套出早就知道紅梅有孕,惹得向氏更生氣,兩個人便撕打起來。

等孟氏帶人趕到時,滿屋狼藉,向氏坐在地上,啞著嗓子喊不活了。

事情都已經說明白,江雲啟覺得向氏善妒又彪悍,他要休妻,這才會有眾人到正院的事。

休妻這個事,並不是隨便就能休的。

孟氏看著兒子倔強的表情,氣就不打一處來。在孟氏看來,這個事,是紅梅有錯在先,要是妾室都像紅梅這樣搶著生孩子,豈不是亂套了。

江雲啟撇嘴接著向氏的話道,“還不是你自己太跋扈,才會惹得下人離心。”

“你說我跋扈?”向氏歪頭看向江雲啟,眼睛瞪得直圓。

眼看著兩個人又要吵起來,孟氏大喊一聲閉嘴。

她掃了一眼屋子裏的其他人,見沒一個人敢插話,隻好道,“這個事,你們各自都要打五十大板,你們兩個都有錯。二郎不該幫著紅梅隱瞞,你這樣做,難道不知道會傷了正妻的心?”

“而向氏你,做事也太狠心了一點,畢竟是成型的孩子,說灌藥就灌,你有沒有考慮過二郎的感受?”

“母親我……我是心裏苦啊。”向氏兩手捶地,同時被兩個親近的人背叛,要她如何忍得住。

“我知道你心裏苦,可你好歹也是大家閨秀,怎麼能做出這樣狠辣的事?”孟氏瞪著向氏,這段日子她自己都憋了一肚子氣,看到向氏那麼不爭氣,更是火大,“如果你來與我說這個事,我肯定會幫你做主,何至於鬧到這個地步?”

安和郡主聽到這裏,主動起身到向氏邊上,扶起向氏,拿帕子幫向氏擦眼淚,“我知道弟妹是個要強的,但畢竟那是一條生命,你就這麼處理了,傷了二爺的心,也傷了你們的夫妻情分。為了個已經跟你離心的妾室,讓自己下不來台,多不值得。二爺又不是個不講理的人,你若是多和他說幾句,他才能明白你的心思。”

安和郡主一邊說,一邊給向氏使眼色,婚姻大事不是說散就能散的。

“你也別生二爺的氣,他隻是氣頭上才會說這樣的話。”看向氏張嘴要反駁,安和郡主緊緊抓住向氏的手,再回頭看向孟氏。

孟氏自然不希望兒子和離,這個事在她看來算不上什麼大事,而且向氏的父兄也在朝中有官職,並不能隨便和離。

記“二郎,不是我要說你,但你自己不尊重正妻,也是這起禍事的起因,你也不能完全怪向氏。”孟氏過去看了看江雲啟的臉,見掌印很深,心疼道,“張嬤嬤,你去拿去淤青的藥來,二郎還要當值,可不能讓人看出來。”

說著,孟氏對兒子努努嘴,示意他給向氏一個台階下。

但江雲啟心裏還有氣,不肯鬆口。

孟氏恨不得也扇一耳光去,但這事不好再繼續鬧,隻能忍著脾氣道,“你不要再不懂事,夫妻之間吵吵鬧鬧很正常。向氏為你生兒育女,也有她的辛苦,難不成你想休妻扶正紅梅?”

“兒子沒這個意思。”江雲啟長吸一口氣,妥協道,“隻要她往後不再這麼跋扈,這次的事,我……我就算了。”

向氏剛張嘴,就看到大嫂和她搖頭。

她聽了那麼多,雖然江雲啟事情辦得不對,她也確實太衝動,開始心虛後,也就再也發不起脾氣,靠在大嫂懷裏哽咽抽泣。

由始至終,林氏都沒能插上一句話。

一個是她不懂說什麼,因為她覺得向氏和二爺都不好;還一個是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外人,根本沒說話的份。

她很不理解,婆母明明不需要她參謀,為何每次還要叫她來正院。

看大嫂和婆母把二嫂勸好,林氏心裏慶幸,還好自個的夫君不是這樣的人。

孟氏又和兒子說了幾句,江雲啟也有點愧疚,他到底和向氏結發夫妻,感情多少還是有,他說要抬紅梅為姨娘,向氏也沒反對後,這才覺得向氏當他是夫君,心裏好受得多。

但事實上,向氏心裏在滴血,就算她往日再囂張,也不能真的被休棄。

已經產生裂痕的夫妻情分,往後也難和好如初。

孟氏見事情說得差不多,最終罰向氏去抄寫佛經,事情便作罷。

安和郡主挽著向氏走出正院,她們停在岔路口,看到身後走來的林氏,安和郡主突然道,“說起來還是三弟妹好,三爺屋裏至今還沒其他女人,也沒這些煩心事。”

本來林氏有孕,也該找個女使開臉,但這個事,林氏實在不願做,她不是那種心裏不願意,還要逼著自己去做的人。而且三爺也說過不要。

這會聽到大嫂這麼說,林氏心裏猛地驚了下,生怕大嫂要送人給她。

安和郡主似乎看出林氏表情僵硬,轉頭和向氏歎氣道,“有時候我還蠻羨慕三弟妹的,雖然不是出身大家族,卻能得三爺如此寵愛,實在讓人羨慕不來。”

向氏剛憋了一肚子火,看了眼林氏紅潤的臉蛋,說不嫉妒是假的,冷哼一聲道,“別人都說我善妒,我看三弟妹才是最善妒的那個吧。不過她也不用在意名聲的事,畢竟商賈人家不看重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