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生來那麼好的身子底,偏就被人給糟蹋了,我還真就搞不明白,含著金湯匙出生,還有誰膽敢對你做出如此不敬之事?”
白無糾這一番話,說得雲明禮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心裏難免想到自己真的娶了一個惡婦。
虎毒不食子,又說十月懷胎極為不易,古卷上也有,婦人絕不會忘記自己的嬰孩的話。
怎麼自己就娶了一個隻知道哭,其他什麼都不做的人呢?
“神醫果然厲害,隻是這人,原本王也無法製裁,實在愧對愛子,神醫見笑了。”
白無糾原本帶著新奇的表情散去,整張臉上寫滿了不悅:“我隻以為你是個好父親,原來兒子被傷成這副模樣,你在我這醫者麵前,竟然也隻說出見笑二字。”
白無糾握緊了拳頭,想到自己心甘情願立下的字據,才沒有拂袖而去。
“舅舅!”練輕舞最近看這個舅舅看得緊,父親派人去喚她,練輕舞也隻以為舅舅又要走。
遠遠的望見人還在,叫了一聲以後鬆了口氣。
“你,要我醫治誰?”白無糾看到了雲明禮父子,心中也已經有了計較。
雲楚這副模樣,豈不就是短期之內沒有性命之憂,時間長了,就得落一個不良於行的下場。
“雲楚啊。”練輕舞這才看見雲明禮,連忙給他行禮,“臣女見過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不必多禮。”
雲明禮鬆了口氣,有未來兒媳婦在,這次求醫,算是有希望了。
“舅舅,他就是。”
“隻是可惜了,他這樣的人何必救呢?”白無糾一句話嚇得練輕舞心髒砰砰亂跳,臉色卻越來越紅潤了。
白無糾行醫多年,倒是知道這是因為血湧上臉來:“可千萬別動氣,要是你身體不好,我那妹妹還不得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
白無糾說著,一陣左顧右盼,確定了白無瑕不在此處,才拍著胸口鬆了口氣。
“舅舅,為什麼呢?”
“你要我醫治的這個人,沒多少人在乎,沒人在乎也就罷了,偏生他親生父親,也不照管他這個兒子,還真是命苦。”
練輕舞張了張嘴,這該說什麼好?
“可是舅舅,我在乎啊。”
練輕舞輕飄飄一句話,竟然讓在場男子都紅了眼眶。
“好,既然你在乎,舅舅也陪著你在乎又何妨。”
“你小子,真的是福大命大,竟然遇到我這傻傻的外甥女。”白無糾笑著拍雲楚肩膀,忽然又臉色一變,“若是以後,你惹她傷了心,我現在怎麼治好你的,也就怎麼弄殘你。”
“多謝前輩,晚輩自然不會給前輩這個機會的,還請前輩放心。”
白無糾歪了歪頭:“你這小子倒也會說話。”
“等過了年,我多留些時間,給你徹底治好了,過了元宵節,也差不多能找個可靠的人給我接手了。”
“多謝神醫。”
練輕舞鬆了口氣,可是真答應下來了。
席間真是其樂融融,吃完各歸各家。
練輕舞的葵水,是當夜來的。
練輕舞一下就被疼醒,輾轉反側好久,才等來天亮。
練輕舞病怏怏的模樣,被釀雪攙扶著,白無糾眼睛好,一下就看見了。
本來調配了藥膏,打算讓練輕舞帶著去見情郎,好好培養感情,或者早早看清這人真麵目,卻一下被她這模樣嚇了一跳。
連忙把了脈,知道因為葵水,白無糾臉色凝重起來。
他是神醫,不是先天帶來的弱症,哪個病他都能手到擒來,偏偏練輕舞體質如此,若不是嫁人了,生了孩子,這症狀,隻會跟著她一輩子。
看著自己可愛嬌俏的外甥女如此疼痛,白無糾心裏也不好受。
就如當年,眼深深看著心愛女子死去。
雖然感覺完全不同,但那種從心升起的無力感,卻大同小異。
“你在這兒坐坐,我去去就回。”
白無糾這個舅舅看不得練輕舞疼痛,隻是不知道那雲楚,對自己的寶貝外甥女又有多憐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