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雲楚說到這裏,好不容易才停住。
“好了,不必說了,這麼多年,在臘月二十六,王府就沒有出去過人,怎麼,今年王妃想破例了?”
嶽平舟哪裏管雲明禮語氣中顯而易見的威脅和不讚同:“那是當然!王府的規矩,固然是規矩,可這規矩若是錯了,自然要改。我身為王府的女主人,該有這個權力。”
雲明禮也開始冷笑:“沒錯,你是王府的女主人,你也是王府下一任主人的親娘!”
雲明禮這話有點咄咄逼人,嶽平舟聽了一下子苦了臉就要哭出聲來。
“你們不要吵了。”雲楚知道,自己娘實在是個厲害人物,若是吵不過一定要哭鬧,打砸。
王府的人手實在不多。若是自己的母妃,再這麼一鬧,昨天可就白忙活了。
“那你到底去還是不去?”
“沒有了過錯,誰去彌補,你忘了嗎?”
“你的意思還是我自己的過錯?那麼,你的好兒子眼巴巴的趕去救人,卻拋下自己的表姐妹,一辛苦著一個外人,這事情和我無關吧!”
雲明禮覺得有些理虧。
“可是你瞧瞧他那個樣子!那你不用去,他今天也必須去!這就是你教養的好兒子啊,他怎麼就成了這副德性!”
嶽平舟說著說著,目光已經開始搜尋,可以砸的東西。
雲明禮一個眼色下去,那些丫鬟紛紛收拾了可以扔掉砸碎的碗碟,帶著它們,以最快的速度退了下去。
“你這是做什麼!”嶽平舟一看,自己周圍隻剩下自己根本搬不動的桌椅,一下子怒視雲明禮。
“你初嫁我時,我隻以為你是小孩子,所以處處忍讓,就盼你能好起來,變成賢妻良母。”
“可是你看看我們的楚兒,如今多大了?你呢,身為人妻,可有半分長進?”
“身為王妃,可有對王府做出一滴一點的主人樣子?”
“到這個時候你來斥責我,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成了你的仇人嘛?”
嶽平舟已經開始吧嗒吧嗒掉眼淚。
沒有東西可以砸,本來就溫柔的音色,又帶了哭腔,更沒有氣勢,嶽平舟隻感覺自己更加委屈了。
“都說,夫妻吵架,是會和好的,你放心,我一定會與你好好的過下去。”
雲明禮甩袖走人,走了兩步想到雲楚還站在自己母親麵前,忽然回頭。
嶽平舟已經淚眼朦朧,見雲明禮回頭了,正在猶豫是繼續哭還是再罵幾句,也沒想到他一句話也不說,直接伸出手來,拉走了雲楚。
“你們父子兩個就知道欺負我這個弱女子!你們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嶽平舟徹底哭倒在地。
雲明禮帶著自己的兒子去練府的時候,練輕舞正無聊得一個人堆雪人。
畢竟剛剛回京,在京城裏頭沒什麼可以交結的朋友,家裏人性子也不是去和別人結仇的性子,所以臘月二十六,臘月二十七,都是挺清閑的。
府門大開著,不過是為了跟上習俗,也已經開始準備年菜了,所以廚房食材十分齊全。
雲明禮帶著兒子上門拜訪,雖然在主人的意料之外,但也有東西可以招待客人,算不上怠慢。
“不知王爺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練三伏說著官場上,人人都會的客套話,麵上的表情卻十分真誠。
“大人哪裏的話?本王來時,也沒和大人好好商議,大人不知本王前來,還樂意招待本王,實在是受寵若驚呢。”
練三伏心下吃驚,若說自己所言,不過是平常的客套話,雲明禮所說的,類似於肺腑之言了。
“快請進,快請進。”練三伏剛剛把父子兩個讓進門來,給人打眼色,讓人叫女兒過來。
他們三人說說笑笑,路遇白無糾。
白無糾本就是要留下來過年的,況且,他刻意裝作醉態,就是自己心裏讓了步,要幫雲楚一把。
畢竟少有一個皇室中人,被自己的親妹妹看上眼的。
白無糾走到雲楚麵前,也不廢話,隻是對著他一陣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