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沒有馬上行動,而是站了起來,道:“既然暫係統不在了,那就暫時先把李甜放到一邊。我這次來,除了告訴你李甜回來了這件事情之外,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就是要把喜順找回來。她聽了瞎話,不知道跑去了哪裏,之前有人看到她搭上了來城裏的便車,所以我猜測,她大概是來城裏了。你對這裏熟,認識的人也多,趕緊想辦法找一找。”
正在為李甜的事情著急的胡廣誌,終於反應過來著急的女兒也跑了。
聽說女兒失蹤,他不緊張是假的,但要讓他托人找……胡廣誌並不是很願意。
他嫌丟人。
胡喜順要是個五六歲的小孩子,突然失蹤了,那肯定是被拐跑了。
作為一個受害者,胡廣誌知道自己做什麼都行。
但她已經十四五歲了,是個有行動能力的大姑娘。這個年紀的女孩兒突然失了蹤,很容易讓人往歪了想。
要麼跟人跑了,要麼被人害了,總而言之,絕對會被人嚼舌根,往下三路想。
胡廣誌作為一個有頭有臉的人,他並不能放下麵子,讓自己成為被議論的中心。
因此木錦提出的建議,他並未應承。
“你們會不會弄錯了,怎麼就會失蹤?她那麼大一個人了,說不定失去誰家裏玩兒去了,說不定過幾天就回來了!”
“過幾天?我都到城裏了,就是因為附近到處都找過了,要不是找不到我跑這裏來幹什麼?”木錦說道:“你不找,我去找!”說完一伸手:“給錢,我去想辦法!”
“給錢,你要錢怎麼想辦法?”
“出去找人不用錢?張貼廣告不用錢?找人跑腿不用錢?”木錦沉聲:“你該不是不想管她吧?你可想好了,她那麼大一個人,不呆又不傻。要是咱們不找,以後被別人帶回來,你可就隻能受著了。”
胡廣誌一凜,終於緊張起來。
是的,如果胡喜順永遠不回來還好了,要是某一天大著肚子被個男人帶著找上門來,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找到村裏他丟臉,找到自己工作的地方……
不,有人費勁心地拐走胡喜順,肯定就是知道了自己的情況,故意等生米煮成熟飯好訛上門。
這一想就差點被氣死,然後一邊不情不願意掏錢給木木錦,一邊唾罵前妻生了孩子沒教好。
罵沒教好還不夠,又埋怨前妻肚子不爭氣,為什麼偏偏就生了個女兒,要是全是兒子該多好。
木錦從頭聽到尾,眼睛都不眨一下,拿了錢就出門。
然後坐上公交車,去找律師給自己寫狀子。
躲在家裏當縮頭烏龜的胡廣誌並不知道,木木錦根本就沒有去找胡喜順。
木錦一整晚都沒有回來,他這個做丈夫的一點兒都沒有擔心自己這來自古代+鄉下的妻子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隻顧著擔心不孝女給自己丟臉被人發現。
輾轉反側一整晚,第二天掛著一雙大大的黑眼圈到廠裏,剛準備進辦公室,就聽到了外麵有人開著大喇嘛,在控告他□□未成年。
拿著喇叭的不是別人,正是木木錦。
“各位工人兄弟們,農民朋友們,軍人同治們,我叫李甜,今年十七歲,是耘田第一印刷廠副廠長胡廣誌的妻子。”
喇叭裏麵的聲音清晰而幹練:“大家肯定會很好奇,為什麼我會來這裏?當然是因為,我們的胡廣誌胡副廠長,他不是人,是個反政府,反人民,反法律的反/動派。國家法律規定,我國男女成婚,男性必須年滿二十二,女性年滿二十歲。而我,今年不過十七,就被他逼著嫁給了他。村裏長輩管不了他,因為他是城裏的工人,是印刷廠領導,他欺負我年幼無知,無父無母,控告無門……”
喇叭是律師提供的思路,木錦很是滿意這個新時代好產品。
她整整用了四個,一個對著一個,讓自己的聲音在整個印刷廠上空飄蕩。
轟隆隆的一聲,正義良善,德高望重,謙謙君子的胡廣誌,一下子打響了名聲。
不是因為立功升遷,而是因為□□未成年。
人們紛紛跑了出來,站在不遠處看。有人湊到木錦身邊,想要詢問詳情,有人飛快跑上樓去,找胡廣誌詢問情況。
男人們側目不已,女人們議論紛紛。
不管是從前對胡廣誌有好感的,還是看他不順眼的,此時此刻,全都行動了起來,開始向木錦聚攏,想要一探真假。
而木錦,在胡廣誌聞訊趕來的一瞬間,隨手抓了一個人求助,道:“我要找政府,我要找你們的最高領導,我要找記者曝光。他是你們的領導,沒人管得了他,我要找管得了的人給我做主!”
剛剛收到消息的正廠長和書記剛跨過大門,就到這一句話,差點兒暈倒。
“胡廣誌,你給我過來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