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氣笑了,竟出奇的平靜了下來,極不屑的說了一句:“庸醫。”
俯身看向蘇鴻,輕聲道:“阿鴻,我帶你去找最好的醫師。”
說著再次將蘇鴻橫抱而起,朝外走去。
“哎,你站住,我怎麼就成庸醫了?你說清楚再走!”醫師快步擋住了方溯的路。
“讓開!”方溯不耐道。
“不讓。你今天不說清楚,別想走!”
方溯麵無表情,看著醫師像看個死人一樣。
醫師驚出一身冷汗,立馬改口:“我讓,我讓。你先等一下,別急。我有東西給你。”
醫師快速將身上的璞玉摘下,塞到了方溯手裏,解釋道:“你回去將這女子的血滴到這玉上,讓她隨身佩戴。否則,她不能食五穀,這個狀態也撐不了多久,可能就真的死了。這個,可保她精血元氣充足,也可去汙去濁。那個,我先走了,後會有期。”
待醫師話落,周圍的一切便開始虛幻,不等方溯回神,就已經重新置身林中。
“怎麼可能?”看著周圍再次突變的環境,方溯喃喃自道了一句。
不由得朝手中的璞玉看去,不管那人說的是真是假,蘇鴻這樣子撐不了多久卻是真的。
方溯也不再多想,仔細將蘇鴻倚到一側的樹旁,按照那人所說將蘇鴻的指尖血滴入璞玉。又把自己頸上的玉取下換上璞玉,小心的給蘇鴻戴了上去。
“阿鴻,我帶你回家,一定會將你醫好的。”方溯理了理蘇鴻有些淩亂的頭發,複又將她抱起。
這次方溯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返了回去。
什麼幺蛾子的拜師,千年古派的,誰愛去誰去!
若不是這一遭,阿鴻又怎會在路上遇到這種離奇事!
找到來時的馬車後,方溯便載著蘇鴻踏上了回程。沒想到來的時候歡歡喜喜,打打鬧鬧,回時竟是這般境況。
一路上,方溯走的很慢。每到一個地方就會停留上許久,逢醫必問。有時是兩三日,有時是七八日,長的時候個把月也有可能。聽到鄰國有神醫,也會立刻去尋。
其間也被人騙了不少次,可方溯明知就範,哪怕有那麼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想試一試,可看了這麼多醫師仍是沒能讓蘇鴻蘇醒。
也幸好他們來的時候方爹爹和蘇爹爹給他們帶了不少的銀票,要不然照方溯這個霍霍法,早就喝西北風了。
不過,這也是後來快沒銀子的時候方溯從帶來的東西中翻出來的,隻是不知道給他們這麼多銀錢做什麼。
方溯數過,這些就算他和蘇鴻一輩子吃喝玩樂什麼都不幹,也是用不完的。
長興街。
與走的時候一樣,夏末秋初,北方已經有了蕭瑟之意。但這長興街,卻依舊熙熙攘攘,彷如在時光中停留了一般。
這一路,方溯硬是把十幾日的路程走了將近一年多。
而今,算是回了家了。
“阿鴻,我們到家了。”方溯趕著馬車去往方府的方向,像是和蘇鴻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
十五六的少年個子總是長的很快,方溯比去年高了足有一頭。而蘇鴻卻因昏迷仍是原來的樣子。
來到了方府門前,令人奇怪的是竟沒有守門的小廝。
方溯敲了門,過了許久才有人過來。打開門的一瞬,更加令人吃驚,原先整潔的院落此時卻顯得甚是荒涼。
枯黃的葉子飄落滿地,時不時的一小陣旋風帶起些許葉子夾雜著塵土,滿院子亂竄。
除了開門的小廝,竟了無一人。
方溯認出了這人,是他的貼身小廝。隻是蘇鴻自詡為江湖中人單槍匹馬來去灑脫,身邊從來不帶丫鬟小廝。所以方溯怕被蘇鴻笑話,這麼多年出門時也是從不帶人伺候。
小廝看到自家公子是又驚又喜,激動的熱淚盈眶:“公子,真的是公子!公子你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方溯不知道歲生為何如此激動,他現在隻想知道方府究竟發生了何事!
“歲生,我爹娘呢?家裏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方溯兩隻手抓著小廝的肩膀,急切的問道。心中不由得往壞處想,難道方家遭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