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才,整個大陸的氣溫都明顯降低了。溫暖的海風變成了凍人的海風,那些海邊穿著熱辣泳衣的女士們和隻有褲衩的男士們成了這場新寒潮天災的弄潮兒。
“你為全球變暖提供了有效的阻力。”路明非嘴上說著亂七八糟的話,手裏的天羽羽斬卻毫不留情,在赫爾佐格身上又留下了一道捅穿的傷痕。
海水從身體的正麵流淌到身體的背麵,無時無刻提醒著身體上又有了一個洞。赫爾佐格感覺那種寒意令人驚恐。
他發現神也不是萬能的,他依舊在受傷,依舊和對手戰至勢均力敵。無論結果如何,至少現在是沒有明顯的優劣高下之分的。
路明非也又被天叢雲劍刺傷了心肺,他身體裏的血統正在暴動,將一切機體損壞全部強製修複。
沒能成功停留於地麵的他們一頭紮入了深海,兩大靈劍在碎冰影響視線的海水裏交鋒。雙方都在流血,強大的龍族血統血吸引來了越來越多的海生生物,甚至有深海的龍族亞種也在聞風而動。
不知是來朝拜還是來分一杯羹。
靠近的生物當然都死了,龍族之間的交鋒,其他生物卷進去隻有死路一條。
在又一次火星被海水湮滅的交鋒中,天羽羽斬終於碎裂了,無數的碎片在四散紛飛。少部分直接穿透了赫爾佐格和路明非的身體,帶出一蓬蓬血霧,更多的朝著遠處而去。
金屬中震動不止的能量在四處爆發,大量的熱氣導致了海水瞬間蒸發成汽。
赫爾佐格和斷了劍的路明非對視,卻突然借機扇動雙翼,破出海麵騰空而起。
僅僅是這樣隨意的動作,整個冰冷枯寂的海麵就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風暴自海麵下卷起,與海嘯相輔相成,組成了恫嚇人世的水色恐懼。冷空氣一瞬抵達世界大部分地區,像是在預示著寒冷紀元將會突然降臨。
赫爾佐格冷笑著等著慢一步殺至的對手,在這樣猝不及防的時候,他突然拿出來了預謀已久的那個東西——
能直接對標白王的梆子!
海水洗刷的聲音才剛剛從路明非的耳邊消失,那種仿佛能攫取拘束住靈魂的梆子聲就傳達了過來。
路明非有克製不住的恐懼,這不是後天形成的畏懼,而是源自腦幹的先天本能。
赫爾佐格很滿意地捕捉到了路明非身體的輕微顫動,他雖然依舊神情瘋狂地浮空與對麵,但根本已經失去了那種不可一世的狂傲。
“嗬嗬,沒想到吧,我等的就是這個……”有了這梆子,赫爾佐格就有了更多的安心,“你猜猜,等會我敲下去的時候會發——”
赫爾佐格雖然如此說,但其實已經突然敲響了梆子,打的就是這種猝不及防的戰術。
在他的眼中,此時的路明非真的收斂了很多,哪怕梆子還沒有敲響。
“咚!”赫爾佐格看見路明非的璀璨黃金瞳隨著閉眼一同斂取光芒。
“咚!”赫爾佐格看見路明非身上的龍化狀況正在逆轉,雙翼在揉皺般收縮。
“咚!”赫爾佐格看見路明非失去了禦風而立的能力,掉落在冰冷的海麵,似乎哪怕赫爾佐格不去管他,這個掉在冰海裏的人也會就這樣被凍死。
“哈哈哈!看看,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不是很狂妄麼!你不是很會折磨人嘛?你來打我啊,我就站著不動,你上來啊!”赫爾佐格大概真的是被路明非玩瘋了,心中有太多的怨氣和抑鬱。
那不是怒火或者殺戮就能宣泄的,有些事情注定不吐不快。
路明非的那張臉看起來更像是個安靜的孩子了,他躺在波蕩的海麵,明明是自由的,卻像是被無窮拘束束縛了身體。
“睜開眼睛,看著我啊!”赫爾佐格站立於海麵,於是海麵凍結成了冰麵。
而路明非被卡在凍結的冰層上表麵,哪怕被神的力量喚醒,他也爬不起來。
虛弱的路明非眼神搖晃著、後知後覺地驚恐地看著天叢雲刺入他的心窩,劇烈的疼痛化作臉上猙獰扭曲的表情。
赫爾佐格很滿意這種表現,他像是在償還報複一般,想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來襯托氣氛,來加劇化解心中的痛恨。
但他滿了一步,沒來得及先爽爽。
“Пораменятьменя?Неудивительно,неудивительно!”本該因為劇痛而沒有格外力氣做什麼的路明非嘴裏突然又開始飆俄語。那扭曲的表情開始變成另一種猙獰,猙獰到猖獗的譏笑!
(該換我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到此為止的機翻,不能再繼續丟人了】)
如果不是某種謀算依舊的算計成功達成,誰也做不出那麼燦爛又令人頭皮炸裂的表情。
路明非的眼睛裏有美麗的金色曼陀羅花在徐徐旋轉,仿佛要把赫爾佐格震驚的眼神徹底牢牢吸引。
一般而言,黑天鵝港都會為每一個人格都起一個名字,為了方便記錄和稱呼。源稚女有,繪梨衣有,現在的這個他當然也有。
結合他的話語,所以此時此刻,出現的應該是——路鳴澤!
赫爾佐格感覺自己掉進了某種定式思維的陷阱裏,周圍都是無光的黑暗,黑暗裏隻有絕望和死亡的預兆,濃鬱到化不開。
“混賬!你……”
“赫博士,好玩麼,好玩麼?命運是不是很有趣呀!?”路鳴澤鬼笑,那種計謀得逞的歡愉讓赫爾佐格嫉妒又害怕到發瘋。
對於路明非之外的很多人,他仿佛是另一種麵孔,惡鬼般令人靈魂逝去的音容笑貌!連看一眼,都像是會直接折壽。
“怎麼可能,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