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的工作多而繁重,但她倒也應付自如,可他卻忙的焦頭爛額。誰讓他是穆總呢。
她時不時的向他的辦公室掃幾眼,但都沒看見她想看見的。
快到下班的時候她給他發了條微信:
田女士今天在家設宴款待,邀你我二人共同前往,不知閣下是否有空?
他回道:
還請蕭瑤小姐代我感謝田鑫女士的盛情,但鄙人今日工作尚未完成,恐怕不能赴宴,望原諒。
她又回:
那好吧,勿忘進食。
其實她心裏非常想留下來陪他的,但又怕被田鑫說自己重色輕友。算了吧,早去早回,順道再帶些吃的給他。
她來到田鑫家,見田鑫一人坐在沙發上吃著薯片,看著電視,甚是悠閑。
“田女士,您不是說要設宴款待我嗎,怎麼連‘宴’的影子都沒見著呢?”她好奇的問。
“別急嘛,都在廚房呢。”說著往廚房的方向指了指。
“那我去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吧。”她轉身向廚房裏邁進。
田鑫見勢馬上起身將她拉了回來。
“你就安心坐這吧,今天廚房歸他們男人,我們呀,就在這坐享其成。”
“他們?我倒想知道你這房子裏除了陶冶還有幾個男人啊?”她開玩笑的問道。
她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而是轉移了話題。
“穆森呢,怎麼沒跟你一塊來。”
“人家穆總可忙呢,現在還在公司加班。欸,一會兒我得早點走,給他送些吃的過去。”
“好啊,隨你便吧。就怕你今天不想先走都難嘍。”她小聲嘀咕著。
“你說什麼呢,跟蚊子似的。”
“沒什麼,我說陶冶今天做的菜可好吃了,你一定得多吃點。但要盡量挑挑毛病,省得他得意忘形。”
“你確定你說了這麼多字?”
田鑫看著她,無語了,馬上將一片薯片塞進自己嘴裏。
* * * *
“開飯了。”陶冶端著兩盤菜出來,放到了餐桌上。
“我來幫你。”蕭瑤起身走進廚房,陶冶和田鑫的目光相視了一下,眉頭不約而同的向上翹了翹。
她剛進廚房見裏麵還有一個人。好熟悉的背影。
“蕭瑤。”就在她還努力回想這熟悉的背影是誰時,這個人已經轉身給了她答案。
“高尚,你怎麼在這?”雖然她早已想到了他已經回國,但沒想到這麼快他已經出現在她麵前了。
“我回國了,我家在國內還有些生意,以後也許就定居在國內了。”
他的目光一直定在她的身上,似乎想把這三年欠缺的一下都補回來。
“哦。”她簡單回了一個字,隨後接過他手中的菜,轉身離去。
這就是她,熱情的時候就像一把火,無情的時候就如萬丈冰窟。
她走出廚房,向田鑫撇了一眼,田鑫稍微看了一下就馬上將頭轉向電視的方向,不敢再直視她了。
不用猜,一定又是陶冶幹的。田鑫這個叛徒,也不事先告訴我。她越想心裏越火。
“蕭瑤,雖然你們分手了,但大家畢竟還是朋友嘛,你的表情能不能稍微的善良些啊。”陶冶湊了過來低聲對她說。
她馬上轉頭瞪著他說道:“怎麼!我現在的表情很邪惡嗎!”
他看向田鑫,田鑫配合的點了點頭。蕭瑤又把目光轉向田鑫,田鑫見勢又將頭轉向了電視。
高尚從廚房裏出來,見三個人都默不作聲,問道:“你們三個怎麼了?冷戰啊。”
田鑫在沙發上故意做出打哆嗦的樣子,嘴裏還說著:“好冷啊。”
在餐桌旁的三個人見到她這個樣子都默契的笑了。
以前也是這樣,隻要他們中出了什麼矛盾,田鑫永遠都是調和劑。
* * * *
在餐桌上,田鑫一直低頭吃著。
蕭瑤一直不停的夾菜,但卻沒吃過一口。
高尚一直看著蕭瑤夾菜。
陶冶一心想著怎樣打破這樣的僵局。
“別光顧著吃啊,我們喝一杯吧,慶祝我們四個人還能相聚。”陶冶說。
“好啊,慶祝高尚終於重返組織了。”田鑫也幫腔說。
他們都拿起了酒杯。
蕭瑤是最後一個放下筷子的,她拿起酒杯沒等他們說‘幹杯’就直接把酒喝了下去。
“蕭瑤一向是最痛快的,我們也別舉著了,幹杯。”又是陶冶打破了這樣的尷尬。
蕭瑤抬頭將目聚到陶冶的臉上,心想:是不是給你個炸彈你都能接著,並且還能讓它炸得有聲有色啊。
“高尚,三年前你為什麼突然就走了,還莫名其妙的結婚了?”陶冶是在替所有人問這個問題,並且給高尚提供了一個解釋的機會。
“因為三年前我才知道家裏的狀況,生意越做越虧,已經快支撐不下去了。就在那時,我父母背著我給我安排了一個婚姻。她叫安曉琳,算是我們家的救星吧,如果我娶了她,我們家就可以翻身了。”
高尚一直注視著蕭瑤,但她的表情沒有過一絲的變化。就算聽一個毫不相幹的人講到這樣的故事,也不至於如此吧。
“高尚,真不知道是我們不夠了解你,還是你隱藏得夠深。依大學時候你的個性,就算是窮途末路了,你也絕對不會委曲求全娶一個你甚至連麵都沒見過的人吧。”陶冶問道。
“那個時候我當然不會娶她,可就在那時,我又知道了另一件事,是這件事改變了我想法。”他微蹙眉頭,表情裏透出一絲無奈。
“什麼事會比你娶老婆這麼大的事還重要?”田鑫問。
“我叫了二十幾年的爸媽居然不是我的親生父母。”這句話艱難的從他嘴裏說出。
她的目光停住了,好像把所有的精力全部集中在耳部。
“我的親生父母是因我的養父母而死的,所以他們收養了我,並且對我像對待親生兒子一樣。當他們告訴我這個事實的時候,我怎麼都不敢相信。可這就是事實。”
“所以你是為了報恩才同意的?”田鑫問道。
“有一半是因為這個吧。其實我的親生父親也是集團的創始人之一,我也是不想讓他的心血毀於一旦。”他的眉頭舒展,終於說出了壓在心裏多年的話。
“自己背了這麼多苦,怎麼也不告訴我們,起碼我們可以為你分擔些。”陶冶責怪的語氣。
這次換他來拍陶冶的肩膀了。“一切都過去了,還好我現在回來了,除了歲數長了,其他的都和之前一樣,我還是我。”
“是啊,一切都過去了。太高興了,我們四個好像又回到了大學時代一樣,我不是在做夢吧。”田鑫說。
“我們再喝一杯吧,這杯慶祝高尚終於走出困境。”陶冶說。
他們三個都舉起了酒杯,隻有蕭瑤遲遲未動。田鑫在下麵狠狠的踢了她一下,這她才反應過來,也舉起了酒杯,和他們一飲而盡。
* * * *
“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蕭瑤說。
“我送你吧。”田鑫說。
“不用了,我先回公司看看穆森。”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那我也走了,你們早點休息。”高尚也隨著蕭瑤走了出來。
他們走到電梯口,高尚搶先按了電梯。這時她才意識到他在自己身後。
“你去哪?我送你吧。”高尚說。
“不用了,謝謝。”語氣是那麼客套,但表情卻一點也不友好。
“跟我不用這麼客氣吧。”他無視她冷漠的表情。
此時電梯門開了,他們先後進了電梯。
蕭瑤故意向後退了一步,站得離他遠些,她卻不知道這小小的舉動就已令他難受不已。
“蕭瑤,之前是我對不起你,難道就因為一個過錯我們連朋友都不能做了嗎?”
他有些激動的語氣引起了她的注意,之前他都一直低聲下氣的,也許這次是真的急了。
其實那件事終究不全是他的錯,怪隻能怪他們有緣無分。
“我有說過不能做朋友嗎?你總得給我些時間適應吧。”她也不想把氣氛搞得太僵。
他在心裏暗自笑了笑,其實她也不是那麼無情的。
“既然我們還是朋友,那這麼晚了我送你,你沒有理由拒絕吧。”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如此執著就也沒再跟他推辭,送就送吧。
出了電梯,他們並肩而走,直接來到了他的車前麵。
他將車解了鎖,她走過去開副駕駛的車門準備上車。
剛剛打開一半,就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身後襲來狠狠的將車門又關了上。
她馬上轉身,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一個熟悉的臉龐已經映入了她的眼簾。
“穆森。”她有些驚訝跟心虛的語氣。
穆森的目光如炬,赤裸裸的烙在她的臉上,而且麵無表情。
“你要去哪?”簡單的四個字,不帶任何情緒,卻能將周圍的空氣全部凝結住,氣氛緊張得要死。
“我本來是想去公司找你的。”她的表情跟語氣都有些不自然。
“那正好,跟我走吧。”
語氣平和,聲音輕柔,但就是有種說不出的陌生。
她還沒來得及跟高尚告別,就被穆森拉走了。
* * * *
在車上,他一言未發。看他的表情,他一定是在生氣,可她又不知道該跟他解釋些什麼,於是她打開了音響,想借助音樂來緩和這樣的氣氛。
裏麵放的還是那首《天空之城》,浪漫且帶些憂傷的曲子。
她正聽著,沒想到他竟無情的將音響關掉。
她看向他,他還是那樣麵無表情,此時她有一種莫名的緊張,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她今晚本來是要回家的,可他連問都沒問就擅自做主將車開到了自己家樓下。
“下車。”冷冷的兩個字如同命令一樣丟給她。
她從下車到進電梯直到進了他家門都一直跟在他身後,不敢作聲。
奇怪欸,我又沒做錯什麼,幹嘛這樣啊。穆森,你有什麼好氣的。她在心裏想。
她以為進了家門,他首先會質問她,甚至說一大堆責怪她的話。但事實,卻恰恰相反。
他到臥室拿了睡衣,就直接進了浴室。好像洗了很久,從浴室出來就直接臥倒在床上睡去了。
她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什麼情況?他一句話也不說,就把自己丟在一邊不管不顧的。穆森,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他睜開眼睛,見床邊還站了一個人,問道:“幹嘛,你不睡覺啊。”
“我,我睡哪?”她一定是被眼前的情況搞懵了才會這麼問。
“除了我旁邊,你還想睡哪?”他仍然是麵無表情,但聲音卻熟悉了許多。
她換了睡衣在他身旁躺了下來。
他一把將她摟住,還把一半的身體都壓在了她身上。
“喂,你這麼壓著我,我怎麼睡啊。”她輕聲說道。
“那你就別睡,不許再說話,我要睡覺了。”他說這話時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好像在說夢話一樣。
她在他麵前做了鬼臉,現在才發現,原來他也有這麼專橫霸道的一麵。
整個晚上他都這樣緊緊的抱著她,就連翻身的機會都不給她。
* * * *
清晨,陽光如此明媚。床頭的百合幽香陣陣,她嗅著逐漸從睡夢中醒來。
她翻了個身,床上隻有她一人,在床的尾榻上還整齊的擺著她的衣服。
見到此景,她幸福的笑了,馬上起身去尋找穆森的蹤影。
她路過廚房,吧台上擺著誘人的早餐,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穆森的廚藝。
她來到書房,在門口停住了。
穆森在辦公桌那翻閱著什麼,應該是昨晚的未完成的工作吧。他看得極其認真,幹淨白皙的皮膚,濃密規則的眉毛,堅定迷人的雙眼,高挺俊秀的鼻子,性感誘人的雙唇,這些單元組合出了一個完美無暇的臉龐。
她正欣賞的入神,“站門口看了我那麼久,不累啊。”他的聲音飄入她的耳中。
她稍微回了回神,他連頭都沒抬過一下,怎麼知道她在門口的?他的表情還和昨天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可是她卻很開心,步履輕盈的走到他旁邊。半蹲下身子,用胳膊支在桌子上,手肘拖住下巴,頭側到左麵,眼睛直直的望著他。
“幹嘛這樣盯著我?”語氣雖然帶了些責怪,但依然很溫柔。
“好看啊。”她俏皮的答道。
他放下文件看了她一眼,一把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然後繼續翻閱桌上的東西。
她雙手摟住他的脖子,依然仔細的看著他。這樣近距離的盯著他,還是那樣好看。
他看了一會文件,實在忍不住了,於是再次放下,看著她說:“你看夠了沒有。”
她搖了搖頭說:“沒有。”表情略帶些撒嬌但可愛極了。
“你不打算跟我說說昨天是怎麼回事?”他的表情認真了起來。
她噗嗤一聲笑了。“你終於忍不住問我了?”
“你個死丫頭,我不問你,你就不能主動跟我解釋嗎!”雖然語氣還是那樣強硬,但表情已經柔和多了。
“你不知道你昨天的樣子有多嚇人,我連話都不敢跟你說,哪還敢跟你解釋呀。”
她倒訴起苦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