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田鑫剛下車就打了個寒顫。“陶冶,國內有那麼多地方能滑雪,為什麼我們非要來瑞士?”
“這裏可是世界頂級的滑雪場,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當然要來最好的地方了。”陶冶走到田鑫身旁,將她摟在懷裏供她取暖。
“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吧,在飛機上睡了那麼久,現在脖子都酸了。”
蕭瑤無精打采的左右晃動著脖子。
穆森和陶冶拎著行李,他們一起進了酒店。
他們開了兩個房間,蕭瑤一進房間就直奔浴室,先洗個熱水澡舒服舒服。
“喂,你一進來就占了浴室,也不問問我用不用,怎麼這麼霸道啊。”
他靠在浴室門口埋怨道。
“別那麼小氣嘛,如果你真著急的話,就去田鑫陶冶房間吧。”
“我可不去,我怕他們把我轟出來。要不你把門打開,咱倆一塊洗。”說的同時還敲了敲門,嘴上露出一絲淫笑。
“臭美吧你,誰要跟你一塊洗啊。”這個大色狼,又在想什麼呢。
“怕什麼,我又不是沒見過。”調戲的表情都那麼迷人。
她打開了浴室裏的音響,故意把聲音調到最大,不去理會他再講什麼。
他無聊的躺在床上,打開電視,撥來撥去沒一句聽得懂的,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她洗完澡出來,伴著沐浴露的清香,悄悄的走過來臥倒在他旁邊。
她注視著他,濃密的眉毛,堅定的雙眼,高挺的鼻梁,細膩的皮膚,他一定是汲取了他父母身上的所有優點才長成這樣的吧。
她不由自主的把手放在他的額頭上,拇指撫弄著他的眉毛。
他突然睜眼,著實嚇了她一跳。她迅速將手收了回來。
見她驚慌失措,他一個轉身將她壓於自己身下,挑逗的說:“你幹嘛,是不是趁我睡著了,想占我便宜啊?”
“誰要占你便宜了,再說,你不是沒睡著嗎?”她為自己辯解著。
她雙手試圖推開他,卻被他的雙手緊緊的攥住。
“放開我,快被你壓得喘不過氣了。”她確實有些快要窒息了,氣息微弱的說。
“那我就給你做人工呼吸啊,為了確保我的技術有效,我們先來練習練習。”
說完迅速的吻上了她的唇,不給她以反駁的機會。
他的手在她的身體間遊離,動作駕輕就熟的解開了她的衣服,貪婪的觸摸著她每一寸肌膚。
她雙手摟著他的脖子,然後向下撫摸他的背部。她能摸到他分明的骨骼,堅實的肌肉。
他身上的男性氣息湧入她的鼻腔,這熟悉的味道瞬間觸發了她的荷爾蒙,她想對眼前這個異性進行更深入的了解。她享受著他的愛撫,配合著他的動作,隨他一起闖入令人仙醉的意境。
整個房間都充滿了她身上的沐浴清香,他們被這香氣環繞著相擁而眠。
* * * *
第二天,滑雪場。
“老公,這個怎麼弄啊,你快過來幫我。”一個嬌嘀嘀的聲音隨風飄入他們耳中。
“喂,那個女的那麼嬌氣,她老公還這麼順著她,幫她戴裝備,真是令人羨慕呀。”
田鑫略帶酸味的話引起了陶冶的注意,他向那對年輕夫妻看去。
“是啊,穆森,我也要你幫我戴裝備,一會滑雪的時候你得保護好我,不許讓我受傷。”她也學那個人嬌氣的說著,然後瞟向他們。
“是,我的大小姐,我一定會在你即將摔倒的瞬間首先趴在地上,給你當墊背。”
穆森語氣曖昧的說著,頗有男人味呢。
“唉,穆森,今年如果評選十佳好男人,我一定投你一票。”田鑫在旁起哄。
“那我先謝謝田女士了。我們走吧。”
他們隻顧自己聊天,沒有注意到陶冶和蕭瑤已經走神很久了。
田鑫和穆森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那個年輕的男人幫他的妻子戴完裝備還仔細檢查了一下,那個女人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高興的起身前去滑雪了。
他孤獨落寞的身影緩緩站起,疲憊的轉身。
“真的是他!”陶冶脫口而出。
“高尚!”田鑫也不敢相信這個人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此時除了穆森還不了解情況,其他三人都已經是驚訝萬分。
蕭瑤沒有想過還能跟他相見,更沒想過是在這種情況下相見。
高尚見到眼前三個熟悉的麵孔,又喜又悲。仿佛是一個被冷藏了一個世紀的人重返人間,興奮但又悲涼,因為眼前的一切已不再是他所了解的了。
他步履艱難的走到蕭遙麵前說道:“瑤瑤,好久不見。”
聲音還是那樣熟悉,但增添了許多她所不知的無奈,就連眼睛也沒有了從前的清澈。
“對不起,我們好像從來沒見過。”語氣是那樣生冷殘酷。
他的眼裏閃過一些東西,但這一切在她眼裏都不重要,她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直接拉著穆森從他身旁而過。
他們走出裝備室,穆森拉住她,“他是誰?”他察覺出了不對的地方。
她回頭望著他,一頭撲倒在他懷中,“他是我的前男友,我的初戀。”
* * * *
“你變了,變了很多。”陶冶輕拍高尚的肩膀,這是他們大學時常有的動作。
“每個人不是都在變嗎?”他說話的語氣不帶任何表情,充滿了冷漠。
陶冶一時想不到該怎麼接他的話,於是想到了剛才那一幕。
“幾年不見,沒想到你已經結婚了。”他的語氣堅定無疑,因為他看到了他無名指上的戒指。
這段往事他實在不想提起,“你跟田鑫還在一起,你們真幸福。”
“你離開以後,我們三個也經常聚在一起,剛才跟蕭瑤一起走的那個人是她現在的男朋友,國內知名廣告公司的創意總監,人也不錯。”陶冶說這話的時候很是輕鬆。
高尚回過頭盯著他,極其憤怒的目光似乎能夠點燃一切。“所以你就把他故意帶到我麵前是嗎!”
陶冶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激烈。“沒錯,這幾年我們雖然沒見過,可你經常打電話問我蕭瑤的事情,我想,不如把她帶到你麵前,讓你親眼看個清楚來的痛快。”
“你以為這樣做我會痛快嗎!這隻會讓我痛苦,我今天以這種方式出現在她麵前,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他的語氣充滿了悔意,表情充滿了無奈。
“那你還是不夠了解她。她剛剛的回答不是已經代表一切了嗎?你們從來沒見過,她不恨你,更何談原諒呢?因為她對你已經毫無感情了!”他從容認真的說。
高尚用痛恨的眼光盯著他,他生氣他這樣做,生氣他這樣赤裸裸的揭穿一切。
“高尚,我們不知道當初你為何會離開,也許你有你的苦衷,但你卻從未給過她一個交代。你知不知道,你走的瀟灑,她卻活的痛苦。”
他頓了頓,想看清楚他的臉,卻怎麼也看不明白那是種什麼心情所表達出來的表情。“穆森很愛她,她也很依賴穆森,也許他們才是命中注定的愛人。”
“我不甘心,雖然我知道這一切遲早會發生。”他又恢複了冷漠。
“你已經結婚了,你還想怎樣。你現在連出現在她身邊的資格都沒有了。”
他看向無名指上的戒指,抬頭望向窗外,“我會有資格的。”
說罷轉身離開,離去的背景曾是那樣熟悉,但此刻他已經完全不認識他是誰了。
陶冶也轉身打算離開,卻發現了一直躲在角落裏的田鑫,她的表情呆滯,目光還閃著晶瑩。
“陶冶,如果沒有我,你會愛蕭瑤嗎?”這幾個字艱難的從她嘴裏說出來。
“會。”語氣簡單而幹脆。
她依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他衝上去抱住她,“但我首先愛的是你!”
* * * *
“他當初隻留下‘分手’兩字就人間蒸發了,原來是跑去結婚了。”
蕭瑤躺在穆森的懷裏,語氣平和的說道。
他捋著她的頭發,撫摸著她臉龐。動作輕柔,有種說不出的親昵。
“你恨他嗎?”語氣溫和的問道。
“我從來沒有恨過他,我隻是不理解他為什麼這樣做。”
她從沒恨過他!如果換成別人早就恨不得殺了他吧。
“我的蕭瑤,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她抬起頭盯著穆森的眼睛,他的目光堅定,不像是說謊人的目光。
“你是第一個說我善良的人。為了你,我會把這份善良永遠保存在心裏。”
穆森把她往自己的懷裏摟了摟,彼此近得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在穆森所了解的她的世界裏,根本沒有‘高尚’這麼一號人,隻能說是他了解得不夠全麵,不夠透徹。
他還記得她看見高尚時的反應,有驚訝,有憤怒,似乎還隱藏著一絲竊喜,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這也許就是當局者迷吧。
他們大學四年的感情,雖然被高尚無情的扯斷,但她呢,在她心底還是有這個人的一席之地吧。
他看著這個躺在他懷中熟睡的人,本以為了解她一切的他,此時也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他變得不自信,變得患得患失,他甚至懷疑起了他們的感情是否那麼堅固,這完全不像他的風格。他在工作上總是那麼雷厲風行,運籌帷幄,但在感情上,他真的變弱了,他搞不清楚情況,搞不清楚人心,甚至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怎樣。
他失眠了,在他的記憶裏,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他還從來沒有因為別的事情失眠過。
他起身來到窗邊向外望去,如此寧靜的夜晚卻平靜不了他躁亂的內心。毫無困意的目光漸漸收回,路燈下的一個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他,今天早上剛剛見過的那個人,高尚。
他們四目相視,雖然看不清楚彼此的表情,但穆森能感受得到他在等待著什麼。是在等她嗎,一定是在等她。他沒有勇氣上來找她,在窗邊看看她的身影也好。
能讓一個男人在分手了三年以後還能這樣站在路燈下等待的女人,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不了解她了,她還有多少秘密,還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這些疑問就像浮雲一樣纏繞著他,使他看不清方向。
* * * *
“餓死我了,老公,你快點走。”又是那個嬌嘀嘀的聲音。
高尚和他嬌小的老婆來到餐廳吃早點,剛一進門就和他們四個目光相撞,他心虛的避開了那八隻眼睛,拉著他的老婆說:“這裏沒位子了,我們去別的地方。”
“那不是還有兩個位子嗎,我都快餓死了,我們就在這吃吧。”
說完就拉著他坐在了他們四個旁邊。
陶冶看了他一眼,想要和他打招呼,但見他根本沒有理會這邊,就放棄了這念頭。
他們是在自助餐廳,他的老婆去拿吃的了,又留下他一個人孤單落寞。
“陶冶,你什麼時候結婚的呀,怎麼也不把你老婆給我們介紹介紹?”
田鑫首先打破了僵局,但是並沒有得好,陶冶在底下狠狠踢了她一腳。
高尚向來知道田鑫說話不走腦,口無遮攔,所以也不理她這茬自己去拿吃的東西了。
在一旁專心吃早餐的蕭瑤根本沒在意剛剛發生了什麼,她站起了身。
“你要幹嘛去?”穆森緊張的問道。
“我想去拿杯咖啡,你們要不要喝?”蕭瑤問旁邊的三個人。
“不用你去,我去拿,每人拿一杯。”說完便起身前去了,以至於田鑫說“我不用,我已經喝一杯了。”這句話都沒有聽見。
表麵上他是不想她受累,但實際上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不想讓她和他有單獨見麵的機會。原來他也有自私的一麵。
他和他,不期而遇。俗話說,仇敵見麵分外眼紅,更何況是情敵。
“你好,我是穆森。蕭瑤的男朋友。”語氣裏似乎有些挑釁的味道。。
“我知道你,陶冶都跟我說了。”他也不示弱,語氣裏同樣充滿了挑釁。
“我看見你昨天站在我們樓下了,外麵那麼冷,你站那幹嘛?”其實他心裏明明知道,卻還想逼他自己說出來。
“我在看雪。昨晚下雪了,你不知道嗎?蕭瑤可是最喜歡看雪的。”有些得意的表情。
穆森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看雪怎麼不帶上你老婆一起看,自己看多沒勁啊。”一語戳中他的要害。現在換穆森得意了。
“高尚,你怎麼在這,我拿了好多吃的,我們一塊吃。”
幸好他老婆出現及時,要不然以此時的氣氛,還真擔心把整個餐廳給點燃了。
* * * *
“我們回去吧,雖然有點舍不得。”蕭瑤臉上帶了些僵硬的微笑。
“這麼快啊,我還沒玩夠呢。”田鑫意猶未盡的說道。“不過也好,陶冶和我還要回我父母那呢。”
“那我們就盡快啟程吧,我來訂機票。”穆森似乎比所有人都更著急離開。
“好吧,既然你們都同意,那我也沒意見。”陶冶說。
“陶冶,謝謝你為我安排的一切,讓我為上段戀情畫上了一個殘忍的句號。”她看向陶冶,目光中略帶些無助。
“蕭瑤,我不知道事情會是這樣。”他想辯解些什麼,但又能辯解什麼呢,明明就是他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