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那小仙娥甚合我意,不如便長久地跟著我吧。”九歌伸手指向那個從剛才就同她一處的小仙娥。
“你若有心,且留著吧,待我回頭去同花主說。”白澤沒什麼異議。
“你且過來叫我仔細瞧瞧。”九歌衝那小仙娥招招手,又轉頭對白澤道,“倒不必你如此麻煩,過幾日我舒坦些了去拜訪素問便是。說來,也不知這麼些年,她可還是那般樣子。”
她記得她與素問,早些年裏是常在一塊兒的。
聞言,白澤先是一默,繼而輕歎一聲:“滄海桑田,鬥轉星移。你已沉睡了七萬年。素問……她已離世近萬年了。”
“如今的花主是素問之女,千回。”
千回?一年一見,千繞千回麼……
給孩子起這麼個名兒,素問可真是個癡情種兒啊。不過是愚蠢至極,端得這種三心二意的男子也值得她這般留戀,還壞了自己道行!
九歌心裏嗤笑了一聲,麵上不顯。她深深地看了麵前這小仙娥一眼,輕輕笑道:“嫋嫋枯藤淡絳葩,夤緣直上照殘霞。淩霄骨硬,你既化作女身,還是嬌俏些好。長情這二字甚合我意。我瞧著,這一個兩個的可不就是長情的很麼。”
見這小仙娥一臉懵懂,她又樂了:“你看你這模樣,呆的很,我倒是忘了你還不知你自己真身是棵淩霄。”
“你說是吧,白澤?”她一抬頭,便望進了白澤眼裏,漆黑的瞳孔,仿佛能吞噬一切。是了,白澤是頂頂智慧的神獸。
“你看什麼?”九歌轉開眼,撲哧一笑,又看向小仙娥,“日後,你便跟著我修行吧。喚作長情可好?”
“長情謝上神賜名,今後願永生永世追隨上神。”那小仙娥後退了五步,跪拜。
九歌點點頭,嗯,這是個乖覺上道的小仙。
“你為何要給她起這名字?”白澤的聲音,寒涼的似是萬年玄冰,毫無感情,細聽來,竟還有些慌亂。
這又是抽什麼風,九歌有些不解。
“世人都道:‘草木無情’,可你瞧瞧,她們卻是頂長情的,不過是有感而發。”她睨了他一眼,“不過是個名字,你這般緊張做什麼。”
“是了,倒是你修了二十萬年的絕情道,你又如何有感而發。”白澤微笑,移開了在她身上的視線,卻依舊聲音平穩得不帶一絲感情。
九歌見他這副模樣,心裏很是了然。
她輕笑了一聲,伸手幻化了一摞的話本子:“萬幸,睡了好些年,難得還能找見這些東西,也不知是誰留下的。難不成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她剛醒過來,怎麼可能看過。
白澤一下睜大了眼,許久,才緩緩笑道:“倒是我又高看你了。”
九歌長舒一口氣,這神獸怎麼年歲大了也喜怒無常的:“我要閉關一段時間,我得好生慢慢想想,既然那花主是小輩,送個信兒去便是了。我能慢慢想起好多來,但有些,卻感覺總是空白。”
“你莫要擔心,你活的年歲這般多,縱是有些忘了也無妨。”
嗯,有些事不記得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