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費揚古(1 / 2)

第二十章費揚古

梅花的清香撲了滿懷,男子挺拔的身軀倏然僵了。

他淺棕色眸光緩緩垂下,凝視著環抱他腰肢的人兒,姑娘fen嫩的麵頰埋在他肚腹。

溫熱的氣息淺淺吐出,不一會兒,月白色對襟長褂前襟漸變得濡濕。

人又昏了?!

不,傷寒罷了。女子平緩的呼吸聲傳入了耳中,胤禛低垂著眉眼凝視著枕著他長腿的人兒。

她是睡了!

折騰到這會兒,她倒睡了。

男子暗咬了咬牙,緊繃著下頜線,好一會兒過去,方壓下肚腹間那股子熱意。

片刻,溫熱手掌挪至了姑娘細嫩的手腕處,不由分說分開了女子緊懷著她的手臂。

他長臂攬過了她腰肢,輕一用力,女子柔軟的身軀落入了淺灰色梅花紋床褥。

細細掖好了被角,胤禛緩緩站直了身軀,抬手撩開了床帳,三兩步行至了寢屋八寶紋紫檀木屏風處。

透過紫檀木屏風棱行的縫隙,男子淺棕色眸光掃了眼格扇門後密密交織的雨幕。

胤禛屏息了會兒,吩咐道:“喚楊嬤嬤進來,給她擦身。”

“候著等人醒了,服侍她喝藥。”

蘇培盛躬身應了,思忖再三,他出言道:“晚點已過,奴才們備了蒸糕與羊奶酒,爺您多少用點兒。”

這話兒,他早想說了。

府上格格傷寒罷了,並沒什麼的。可若為了這點兒事,餓壞了四爺。

不說他了,便是病著的格格,亦是有罪。

思及此,蘇培盛麵露憂色,勻稱的身軀垂得更低了。

胤禛麵容淡淡,略彎了彎身軀,抻了抻皺巴巴的前襟。

肚腹處薄薄的濡濕,這會兒離了她溫軟的麵容,經風一吹,微有涼意。

並不舒服,男子長眉輕擰,淡淡扔下句,“東廂房用。”

蘇培盛驚喜抬眸,男子挺拔的身軀已越過了屏風。

……

酉時三刻,都騎尉第。

鉛灰色雲朵浮在半空,細雨珠兒密密交織著,經大敞的門扉,斜掃入堂屋。

小青磚地麵氳濕了大片。

長長的水跡,眼看著便要漫過了屋右側跪地的一雙人兒。

棕褐色葛布長條浸了鹽水,緊捆住了兩人手腕、腳腕,口中經棉花、破布一類塞得嚴嚴實實。

平日裏巧言令色的人兒,這會兒,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響了。

春姨娘目眥欲裂盯著上首闔目養神的婦人。

已過晚點了,一秀麗shao婦端著紅木繪錦鯉方盤,行至婦人身側。

步履輕盈,身姿綽約。

慢慢擱下了方盤,柔聲勸道:“兒媳吩咐廚房燉了羊湯,額娘您牙口不好,就著羊湯泡點兒饃片用罷。”

“一天了,您仔細身體。”女子輕聲細語,透著股子江南的婉約。

愛新覺羅氏緩緩睜開了眼眸,淩厲的眸光落向了堂屋角落怒視著她的母子。

一天了,她扣著人等了一天了,她的丈夫縮羅姨娘處,尚未過來為春姨娘母子“主持公道”。

羊湯的醇香撲麵而來,愛新覺羅氏疲憊的麵容稍有鬆動,她長吐息了聲。

凝視著羊湯汩汩的熱氣,淡淡道:“柳氏,有勞你的。”

shao婦秀麗的麵容未變,緩緩退至了堂屋右側最末圈椅處。

愛新覺羅氏由嬤嬤服侍飲了口羊湯,方抬眸衝滿屋子小輩道:“味兒不錯,你們也用些罷。”

春姨娘的事兒還沒了呢,今夜,怕不能安睡了。

一時間,啜飲之聲不絕於耳,堂屋之中滿溢著羊湯濃鬱的香味。

而堂屋角落,經浸了鹽水的長葛布緊縛手腕的二人,羊湯的醇香縈繞鼻稍,肚子不可控的“咕嚕嚕”叫了起來。

春氏:“……”。

文萱:“……”。

這妖婦,定是有意的!

寒風裹挾著雨珠拍打在身軀上,青石磚地麵上長長的水跡漫至了膝邊。

春姨娘既覺饑餓,又感寒冷。

身軀瑟瑟抖著,竟一時氣血上湧,猛烈掙紮了起來。

可束她手腕、腳腕長葛布浸過了鹽水,她越掙紮便束得越緊。

不一會兒過去,手腕便紅腫了起來。

春姨娘頹然不動了,憤怒褪去,她這會兒隻剩委屈了,她耗盡了半生討好的男人。

一天了,竟還未來解救她。

春姨娘眼眶倏然紅了,蜷著身子“嗚嗚”落起了淚來。

夜色一點點濃稠了,雨水簌簌落下衝刷著院落。橙黃色燭火下,堂屋隴上了薄薄霧靄。

眼前一切似變得不真實起來。

寒風挾著雨水,鑽入襟口。

費揚古年邁的身軀驟然失溫,他手止不住的輕顫著,尚混沌的腦袋倒瞬時清明了。

水霧繚繞,他眨了眨眼眸,問身側仆役,“愛新覺羅氏真說了要綠嫣母子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