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曼輕蔑的看著腳下的死不瞑目的周利決,一腳踢去,笑道:“嗬嗬嗬,說好了讓你死,就肯定不會讓你活。”
常山正欲離開石犬潭底,就在此時,沙曼等人也潛到潭底,見被人搶先一步,怒火在她胸中翻騰,溫文爾雅慣了的麵龐,燃起火來格外地可怕,如同優雅的貓忽然尖叫著露出尖利的牙。
常山見她來,指著身後十餘名手下,笑道:“妹妹,師尊給你的五百精兵就剩這幾個了?”
沙曼笑道:“二師兄督戰辛苦。”
常山遞過斧柄,陰陽怪氣說道:“妹妹怎麼才來,喏,寶物在此,哥哥已經幫你將封印破了,帶回去見父親吧。”
沙曼看了一眼麵前的常山一副“諒你也不敢”的姿態,笑道:“二師兄勞苦功高,破了封印取得神兵,妹妹不敢獨自居功。”
常山哈哈道:“那哥哥就代勞了!”
沙曼不動聲色,微笑拱手相讓,道:“有勞二師兄。”
說罷,常山毫不客氣的收起斧柄,大笑:“哈哈哈哈……走!”
梅山丹棱閣陳屍遍地,沙曼回頭看了一眼,嘴角一副勝利者的微笑。
辰州,冥帝高高坐於殿上閉目養神,儼然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殿下站著的是一身戎裝的沙曼和敬獻寶物的常山,他畢恭恭敬敬的雙手呈上犬神刀,道:“恭喜師尊獲得寶物,成就霸業指日可待。”
“好!”冥帝緩緩睜開惺忪的眼,一招隔空化物,手一伸將斧柄控在手中。
常山欲言又止,道:“隻是……”
冥帝道:“隻是什麼?”
常山道:“啟稟師尊,隻是此戰損失慘重,五百精兵良將所剩無幾……”
沙曼早就料到黎宗會惡人先告狀,無妨,一個鍋也是背,十個鍋也是背,索性跪地求饒。沙曼跪下道:“孩兒知錯。都是孩兒輕敵,低估了周家的實力,險些釀成大錯,多謝二師兄一旁督戰,出手相助才順利奪得寶物。請父親恕罪!”
冥帝怎會不知是故意刁難沙曼,畢竟也是他的女兒,道:“何罪之有,生死乃兵家常事,一將功成萬骨枯,傷亡在所難免,起來吧。”
沙曼:“多謝父親開恩。”
常山見冥帝並沒有怪罪的意思,隻好附和道:“師尊英明!”
丹陽殿。
殿內驚人的安靜,偌大的丹陽殿,就隻有她與孟婆二人,她不能有侍從,不能有心腹,否則就是謀反。
空氣怒吼著撕扯沙曼的理智,怒氣像怪獸一般吞噬著她的心,她抬起頭收回了淚水。
她怒目圓瞪,昂頭站在大殿中,忍著淚崩輕聲自言自語道:“搶?什麼都要跟我搶!”
篤,篤,篤……是拐杖敲擊地板的聲音,孟婆照舊端來熱氣騰騰的湯,道:“今天換了新口味,嚐嚐吧。”
沙曼卸下戰袍,換上輕軟的雲水衫,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輕瀉於地,三千青絲用發帶束起,頭上簡單的斜插一支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整個人如同清靈透徹的冰雪。
沙曼轉過頭,眼神癡癡的望著孟婆,緩緩道:“孟婆,你說,為什麼他們……什麼都要跟我搶?”
孟婆道:“忍耐!不要打無準備之仗!”
說罷,拄著拐支撐著顫顫巍巍的身體離開大殿,沒有人聽到廊下那一聲憂怨無奈的哀歎。
沙曼擺弄著桌上的湯,自言自語道:“忍耐?我們還要等多久?”
殿上,冥帝細細端詳著左右手中的白玉斧柄,滿意地點著頭,道:“好!”
呼嘯的熔岩燃燒著,像鬼魂的影子,刀身裏幽幽傳來淒慘的哭笑聲嘶吼著,仿佛在說“放我出去”,在這空曠的大殿上回響。
常山看著如同廢鐵般的斧柄,欲言又止。他疑惑真的有那麼大威力嗎?道:“師尊,這真的是伐天斧的斧柄?如同爛鐵,真的有那麼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