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筠道:“你受傷,二公子特意找我上山來。”
蘇正則道:“多謝。”
淩筠解釋道:“不用客氣,你不要多想,我是學醫的,照顧病人傷員都是職責所在。”
蘇正則聞言,心中一痛,原來他隻算個病人傷員,倍感失落的閉上雙眼,側過頭不看她一眼,生怕心裏越看越痛。
室內安靜得聽得到燭火搖曳的聲音,淩筠再也無眠,為了避免尷尬,她坐到床對麵的榻上,靜坐入定。
次日,蘇逸蘇清塵二人前來。
蘇逸問道:“阿筠,靈均怎樣?”
淩筠道:“醒了。”
蘇清塵激動衝上前去,喊道:“兄長,兄長。”
蘇正則如仍如前幾日一般昏迷,蘇清塵失落,道:“還是沒反應。”
淩筠心中疑惑,昨夜明明醒了的?難道她記錯了,疑惑道:“昨夜,明明醒了?”
蘇逸摸了摸下巴的胡茬,沉吟片刻,道:“這是個好兆頭,還要麻煩你多多費心了。”
蘇逸蘇清塵父子離開天璿院後,淩筠問道:“明明醒了,為何還要裝睡?”
蘇正則道:“我不想……”
淩筠疑惑不解,道:“你不想醒?”
蘇正則瞥了她一眼,不語,他隻是不想他人打擾難得的二人世界而已。
淩筠見他不語,道:“你既然不想醒,我再將你弄暈即可。”
蘇正則微微笑道:“好!”
淩筠見他耍無賴,忍不住笑出聲,道:“無聊。”
蘇正則見她笑,心中不由得輕鬆,問道:“你……可有取字?”
淩筠道:“有!”
蘇正則道:“何字?”
頷首低眉,若有所思,她許了婚約,便取了字,如今婚約已解除了,她又是待字閨中,這字,“不提也罷。”
“思君。”
“……”
淩筠猛然抬起頭,怔怔的看著蘇正則,他怎麼知道她的字?
淩筠問道:“你怎麼知道?”
蘇正則輕聲笑道:“是我取的。”
淩筠恍然大悟,難怪他會知道,笑道:“原來如此。”
蘇正則陶醉在她那一泓清泉般的笑容裏,淺笑不語。
淩筠道:“你我已經沒有婚約了,這個字,就不要再叫了。”
“啊……”蘇正則聞言,一激動欲起身與她理論,又扯到剛接好的肋骨,痛得大叫。
淩筠著急,上前一把按住他,喝斥道:“躺著別動,再動,你的肋骨就接不上了。”
蘇正則道:“斷了幾根?”
淩筠道:“三根,你安分點,別亂動。”
蘇正則微微點頭。
淩筠替他掖好被子,道:“我得去看看淩勳,你最好別亂動,否則,我就真的弄暈你。”
說罷淩筠起身便走,蘇正則伸手想要抓住她,想要她多留一會兒,卻撲了個空,一著急脫口喊道:“淩思君!”
淩筠怔了怔,沒有回頭,沒有理他,隨他吧,叫就叫吧。
蘇正則望著她的背影,心中酸楚油然而生,緩緩道:“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桃源穀。
淩筠一路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平靜得讓人害怕,回到桃源穀徑直走向祠堂。
吳愁正在院中曬著藥材,二人回來,打招呼道:“淩姑娘回來了,咦,淩勳老弟,你不上學了?”
吳愁見二人不搭理他,淩勳低垂著頭,心想他未來的小舅子肯定是又闖禍了,偷偷跟了過去。
“砰”祠堂的門重重關上,從外上了鎖,淩勳拍著門大喊道:“姐,別鎖門。”
淩筠道:“你在這裏思過。”
淩勳喊道:“姐,我知錯了,求你開開門。”
淩筠不理會,頭也不回的離開祠堂,淩勳鬼哭狼嚎般拍門求饒:“姐,我知道錯了,開開門。”
淩勳跪坐在蒲團上,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西樓打架,王林父子上門,張淼投靠王林,被書院開除,姐姐關他禁閉……一幕幕重現在眼前,歸根結底,都是因為王林幾次三番對他的嘲笑和挑釁。
淩勳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