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道:“一來一回也要三五天!足夠了,這個癱子不在,還收拾不了這一群小囉囉嗎!”
一行五人貓著腰,又繞了好大一截路,七彎八拐才來到一處荒蕪的牆根下。周圍半人高野草,生生被幾人從中踏出一條道。
安則清指著牆根一處雜草從生的洞口:“這裏!”
北辰打量著這個狗洞,不大不小,正好容得下一個成年人鑽進去,看樣子是早有預料他有一天需要鑽狗洞,專門設計的。他一把搶過朱友懷裏的長劍,這倏然而來的舉動將朱友又嚇了一哆嗦。
洞口的草被扒開,裏麵還有一大片半人高的荒草,看不到盡頭。
北辰一拍朱友瘦小的肩頭,直接將他推到狗洞旁,示意:“快進去!”
安則清很看不慣他的做派,道:“你不能自己先進去?”
北辰道:“讓他先進去探探路。”
安則清正要開口再爭論。朱友生怕兩人吵起來,率先一頭紮進狗洞裏,他不喜歡北辰這人,卻不敢反駁,連連道:“我先進我先進!”
安則清咽下一口氣,緊跟其後也鑽進去。待見兩人安全地站在牆內,並沒有發現什麼陷井北辰率修武衛才鑽進去。
腳下是陳舊的大塊青磚,磚縫裏塞滿了青黑對泥,高高低低的雜草藤蔓從磚縫裏生長,一排低矮的破籠舍被雜草淹沒,大白天也讓人覺得陰森可怖。
往前走不到二十步,便是一片嶙峋怪石,這下才看清石林的真實麵貌。一行人彎腰走進千瘡百孔的石林,穿過狹長的石門,沒有方向,憑著感覺一直往石林深處走。
不知走了多久,北辰有些煩躁了,他想著找到那處“義禮智勇孝節”,奈何怎麼轉都轉不到。他眉宇一蹙,叉腰道:“這石林還真是大,這麼走非得迷路不可。”
安則清環顧前後左右,從一座像倚天寶劍樣的假山上掰下一塊鬆動碎石,在石頭上劃了一個指示向前的箭頭,道:“繼續往前走看看。”
每走十步,安則清就劃一個箭頭做記號。一行人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走了約一刻鍾左右,感覺像進了一個迷宮。當安則清看到自己刻在石頭上的箭頭時,不由得心裏害怕起來,他們繞了一圈回到了原點?
北辰道:“這怎麼又繞回來了?”
身後的修武衛道:“這一路上了沒有岔口,難道這本身就是一個圈?”
安則清往身後方向望去,一路上確實沒有岔口,道:“不僅沒有了岔口,連出口也沒有了……”
北辰一怔,道:“怎麼可能?”
走不出去?這可急壞了朱友,眼裏瑩瑩泛起了淚花,哭喪著臉道:“怎麼辦啊,我們不會出不去了吧?”
他想了想,更慌了,啜泣不止。估計是碰到老人常說的一件事情了,那就是鬼打牆,碰到鬼打牆了?
安則清道:“能進來就能出去!”
北辰喝斥道:“哭哭哭,遇事就知道哭,閉嘴!”
朱友一陣哆嗦,緊咬著嘴唇,轉而怯怯道:“要是有那隻蟲子帶路就好了!”
朱友說的是螟蛉羽。他都能想到的,北辰自然也想到了,他隻是沒想到這片石林不是一般的古怪。
安則清心焦不已,急出額上一層薄薄的細汗。
朱友對安則清道:“安先生,我們會不會遇到鬼打牆了?”
安則清恍然,碰到鬼打牆無論怎麼走都是走不出去,好像一堵牆把人擋在裏麵。他想靜下心來,想想怎麼破解這個鬼打牆,由於心裏焦慮,他此刻怎麼想也想不出來。
朱友見他臉色難看,跟著又啜泣起來,心想死定了,出不去了。哭喪道:“怎麼能走出去呢?”
北辰一掀衣襟下擺,足底一點,躍上那座倚天寶劍樣的假山,企圖登高看一看這是什麼古怪。不料,目光所至之處,皆是嶙峋亂石,連靈劍門半塊磚瓦都看不見,四周景致一片迷蒙。
突然,安則清伸出右手劍指,運靈力如鋒刃,將左手掌割開一道血紅的口子,頓時血流如注,嚇壞了朱友。
朱友瞪目大叫:“安先生……”
北辰見此也嚇了一跳。
安則清把掌心的血往前周圍的石林一撒,過了半刻鍾,想來應該好了,一言不發繼續往前走。
老輩傳下來的經驗,遇到鬼打牆,站在原地滴幾滴血,就能解除。果然沒用多長時間就到昨夜那處“義禮智勇孝節”所在,周圍景致也清明起來了。
朱友歡欣不已:“真是老天保佑啊。”
北辰道:“螟蛉羽昨夜就是在這裏消失的。這石林詭異,一定有什麼暗室機關,快找找!”
幾個人熱火朝天的開始翻找起來,這裏摸|摸,那裏碰碰,朱友緊跟著安則清寸步不離,他是害怕再遇到鬼打牆了。
牆外著急上火,牢內泰然自若。文馨自從被迫學了《落英決》,每日更加勤奮起來,一有時間就打坐入定。魏江晴不管怎麼作弄,她都不理,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魏江晴懶洋洋地把頭靠在牆上,半倚躺在牆腳,支起二郎腿,手裏轉著不知從哪弄來的一截皮繩,嘻嘻哈哈叫個不停:“文馨姑娘?”
“……”
魏江晴:“文馨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