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攻防的焦點(2 / 2)

“這能行得通嗎?”小黃追問。

“難。”林律師麵色嚴峻,“法人是程熠微,對外的合作協議都是Rex親筆簽署。且最近證實,Rex浮出水麵的那些海外賬戶的金額,與欺詐案中涉及金額大致相當。且有兩筆不大的款項,上個月剛經由意中公司賬戶劃轉到Rex在英屬維京群島注冊的公司中。”

“這擺明是嫁禍。可是Rex的海外公司一直保密,賬號也相當機密。Frank怎麼會知道?”小黃質疑。

程熠微從抿緊的嘴裏慢慢吐出兩個字:“寧蕾。”

程熠微與寧蕾相識於常春藤盟校哥倫比亞大學的校園裏。

古老的大學一向是承載青春情感萌芽的溫床,但顯然二十出頭的程熠微是個例外。那時的他,全部精力專注於學習金融工程,以及課餘在華爾街CharlieTan的公司裏進行投機實踐,身邊一直沒有固定女伴。他為自己設定的人生軌跡是,待到成功取得程氏經營權,再考慮個人問題。

留學生會幹事寧蕾逐漸若即若離地出現在他身邊。他對她如同其他女同學一般冷淡,但她卻堅持靠近,後來對外常以女友自居。程熠微盡管對其無意,卻知曉她身份特殊,有這樣的一個女伴對自己的事業是百利而無一害的。況且,她還可以將他身邊偶爾招惹到卻死死纏上來的一幹令他不耐的花花草草清除幹淨,讓他覺得清淨省心,心無旁騖。

所以,他們的關係一直若即若離地介於朋友和戀人之間。他知道寧蕾對自己有意,也深知寧蕾對自己有用,因此並無過多點明兩人之間的關係。

畢業之後,寧蕾通過爺爺找到程津明,要求到RCIG工作。深諳場麵和世情的程津明如何會不願意呢?他一直有意撮合她與獨子程熠微湊成一對,以便在兄長退休之後給程氏找到更大更深的靠山。所以當即給了寧蕾最大的便利。

在RCIG,程熠微公事公辦不偏不倚,對她依舊不冷不熱的樣子。他們的關係躑躅不前。幾年青春耗進去如同沉入泥潭毫無回應,寧蕾著急起來。恰逢得知程冠中回國找到程熠微要合作開辦黃金經營業務的事。寧蕾很聰明,她第一時間調查到了程冠中海外公司的實情,然後找到程熠微談判。

她將程冠中的前前後後說清楚,表明自己的態度——希望與程熠微建立深層次合作關係。如此,他可以借用她家族的資源背景,她可以幫他盯著程冠中的舉動,直到他順利地執掌程氏。

她還表明,家裏人逼婚逼得厲害,她尚不願結婚,所以希望程熠微幫她,與她假訂婚。五年之期僅餘兩年,他們在兩年之後,待他成功掌權,再行協議解除婚約。

國內訂婚並無實際法律效應。程熠微權衡之下,同意了她的提議。他本意低調地與她訂婚,她卻舉辦得十分高調盛重。

恰在那時遇到慕憬。那時他已經開始思索自己投機哲學上出現的問題和急功近利帶來的惡果,逐漸把投機開始向投資這一重心轉移。慕憬的操作手法讓醉心於技術論的他動心,而慕憬的人生經曆又讓他更深刻地開始反省自己獨掌RCIG的幾年投機生涯。

一開始他在內心掙紮過,也試圖一次次地把情感的天平傾斜到寧蕾那側。但是,感情便如同手心裏最無法掌控的那束空氣,飄忽莫測,當毫無愛人經驗的他意識到自己愛上她的時候,已經一頭陷進去無法脫身。

慕憬失蹤,他徹底清楚了自己的情感歸宿。程熠微一旦決定下來的事,誰也無法改變。金融投機市場累計十數年的摸爬滾打,讓他有自己的果決和堅持,尤其在原則性問題上征伐決斷毫不拖泥帶水。

很快地,他利用自己的途徑,借著將寧蕾的親信送進監獄之際,與寧家解除了婚約關係。本來對寧蕾抱有一絲歉意,但因著寧蕾與他訂婚何嚐不是一場算計,因著慕憬的車禍,他打了寧蕾一個耳光,徹底與她決裂。

程津明被兒子的固執和失控氣得病倒,終於明白自己老了,早已退休失勢。賭氣之下撒手不再管兒子和程冠中的事。

隨後一年間,程熠微一邊尋找慕憬,一邊從投機市場脫身出來,慢慢把資金轉移到海外從事實業和價值投資。他的全部精力隻追尋著自己心底指引的方向,對國內情況漸漸不再關注和感興趣。

也因此,他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他忘記了程冠中骨子裏可怕的賭性,更忘記了一個遭到遺棄的女人血液裏強烈的報複心。

見程熠微一直沉默不語,林律師在大洋那頭吩咐小黃:“警方以懷疑觸犯刑法第一百五十九條為由,通緝Rex和Frank。在沒有想好對策之前,暫時不要回來。方為上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