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回首(1)(1 / 2)

代文傑下班之後趕去酒會,卻發現會場已經人去樓空。向那裏的工作人員一打聽原因,他頓時大驚失色,急急忙忙趕回家,生怕安菊兒一時想不開有個三長兩短。

回到家,他卻發現安菊兒正坐在窗前,對著遠處星星點點的燈光發呆。她的臉色蒼白,表情卻出奇的平靜。

“你還好吧?”他上前小心翼翼地問。

安菊兒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告訴他:“代文傑,我明後天要回一趟湖北老家。你自己在家要照顧好自己。”

代文傑點點頭,還是不放心的問:“你真的沒事吧?用不用我陪你回去?”

“不用,有人陪我了。”安菊兒說完,又恢複了沉默,繼續望著遠處渺茫的燈光出神。當年她準備跑去告訴邊麗宏她答應她的條件時,回頭望見的家裏的那片昏黃的燈光又在她的腦海裏亮起——這盞燈,鑒證了她人生轉折的那段曆史。但是歲月滄桑,記憶裏的燈已經落滿紅塵,她要回家去,把它擦拭幹淨。

代文傑不敢再打擾她,但也不放心她一個人這麼呆著,便靜靜地守在她旁邊。倆人就這樣沉默著對著窗子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突然響起了叩門聲。代文傑發現門外站著的竟是蓋世俊。

“你還來幹什麼啊?”他氣急敗壞地問。

蓋世俊滿臉愧色,正想回答,卻一眼看到了坐在屋裏的安菊兒,便徑直走了上去低聲對她說:“我昨天喝多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

安菊兒苦笑:“你又是來道歉的?”

“你可以不接受,但我想讓告訴你這次我真的是誠心的。”

“其實我接受不接受你的道歉並不重要。你來道過歉,你的心裏就會安寧了。否則如果你清楚自己欠一個人很多,或者深深傷害過某個人,你自己也是痛苦的。”

蓋世俊被她說的無言以對,尷尬的立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安菊兒笑了一下替他解圍:“你前段時間對我那麼好,但是我卻不能給你任何承諾,這也讓我感到良心不安。現在好了,咱們兩不相欠。我本來還想說那句話——就當我們沒有認識過。但是能和你在一起,我開心快樂過,也傷心痛苦過,這些事情陪伴了我在國內的最後一段日子,我不可能當它們從沒有存在過。即便我們以後不能再做朋友,或者我們從沒做過朋友,認識你還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件事。最後我想給你一個提醒——尊重別人才能被人尊重。以你的條件,到底能不能做一個完美的人,關鍵是看你自己願不願意。”

蓋世俊用極為複雜的眼神看了安菊兒許久,轉身告辭了。

此時他的心裏真是百感交集。他費盡心機追求安菊兒的最初目的,其實是想證明自己的實力給自己看他是那麼的虛榮與狂妄,他的人生詞典裏容不得“失敗”這個詞。所以假如安菊兒在他追求她的過程中沒有一再的表示他們沒有可能,或者哪怕是表現出一點點的動心,便不會讓他敏感的自尊心在一次次的受挫中最終崩潰,也不會讓他偏激到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羞辱她。

可這樣的報複行動大獲全勝後,他沒有從中得到一絲快感,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愧疚與悔恨。他突然發現,即便自己道過了歉,甚至即便是安菊兒原諒了他,他也不能從這種悔恨的痛苦中解脫出來。

這天的下午,安菊兒站在高向陽公司樓下,打電話給他:“下來,有事。”四個字說完便掛了電話。

片刻之後,高向陽出現在了樓下。他望著安菊兒,她的眼神陌生的讓人害怕——像看透了塵世萬物,穿過今世,直射向來生。

“高先生,我想讓你陪我去個地方。一共兩天的行程。票我已經買好了。”安菊兒說著遞給他一張票。

高向陽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會和你去嗎?”

安菊兒也不作答,直接把票塞到他手裏。

“我不會去的!”高向陽把票扔在地上,語氣決絕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