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鬧市街道十分的繁華,兩邊是茶樓,酒館,商鋪,往來行人眾多,做生意的,逛街的,遛彎的,喧嘩熱鬧。
莫致之好奇的東張西望,林小六和老劉頭跟在一旁,卻渾不自在,隻因還有個綏安王蕭世幸如影隨形,蕭世幸身旁更有個一臉凶狠的小龍常在左右,隻是小龍如何凶狠,抱著憨態可掬的雪白巴兒狗,也就惡不起來,如此一來,這麼些個人是在巡街還是大了排場的出行遊玩就難以看出了。
林小六和老劉頭感似被拘著做事,行事說話木納了些,莫致之倒渾不在意,蕭世幸口口聲聲要她償還人情,她便請他提出要求,誰料到,蕭世幸的要求居然是要莫致之教他破案,這如何教起?
莫致之的一身本事源自專業的學院,受的是警校係統教育,又在工作中結合實操經驗,如此累積,才小有所成,蕭世幸半路出家,要學起來,怕是需要更多曆練。
“巧了,本王正是缺乏曆練,不如陪同你一道辦案。”蕭世幸平靜闡述,眼裏藏著少年的狡黠。
莫致之聞言暗暗好笑,不解蕭世幸怎的如此兒戲,實在是她欠了人情,沒有拒絕的借口,再說來到此處之後,她也有些掛念現代家中頑皮的弟弟,瞧著小王爺少年心性,潛移默化待他用上了幾分對弟弟般寵溺,便默然應允了,於是這幾人走走停停,醒目的穿梭在熙熙攘攘人群中。
“我不嫁~”撕心裂肺的哭聲引起莫致之的注意。
大街上坐著個女人,披頭散發,一身髒兮兮的破舊襖子被扯的變了形,正奮力抵抗身邊三個婆子的拉拽。
周圍有好事者圍著,指指點點,都在抄手觀看,好似對這一幕習以為常。
“住手!”莫致之喝出了聲。
女子光天化日之下被擄,哭的好不淒慘,行人卻似司空見慣,居然無一人挺身而出,莫致之卻無法視若無睹。
見來的是衙役喊話,幾個動手的婆子驚疑停了手腳,蓬頭垢麵的女子立即膝行來到莫致之跟前,抱住莫致之小腿,痛心直呼:“求大人救命。”說完頑自哭個不停。
莫致之見女子形容淒慘,急忙將女子扶起。
“判了婚配的,自當嫁就是,哭什麼?”
“就是,本就被賣出來,有個人家自是好的。”
“嫁過一次就矯情。”
周圍嗡嗡聲響起,俱是說女子不識好歹的多。
女人可憐巴巴瞧著莫致之,苦苦哀求道:“求大人明察,我是有家的,我有相公的。”隨即淚流滿麵,一時間泣不成聲。
老劉頭急忙湊近了些,“莫大人,這些婆子都是記錄在冊的官媒,同我等一般的衙役,她們是在配婚,行的也是公事,非你我能幹涉的。”
原來在大梁官媒的權利較大,甚至有裁罰能力,各地發配之女、買賣之女、甚至刑中女子都交予官媒婚配,並有強“判”之權。
周圍有認識的七嘴八舌道清緣由,原來這個女子居然是被婆家賣出來的,官媒這幾個婆子正要將她關起來,待日後配婚。
“噗通”
女子重重的重跪在莫致之跟前,眸子透著絕望,悲戚哭道:“我要家去問問魏郎,我嫁去之時,他說過會好生待我的,我恪守婦道,前後為他生了三個孩兒,魏郎怎會狠心將我賣掉,求大人憐惜,不要將我關押,我要回去問一問他。”
又是個被拋棄的女子,還是個不明不白就被賣掉的女人。
莫致之動了側隱之心,將人再次扶起,看向幾個媒婆眸子冷凝了些:“官媒何必用強,都是苦命女子,媒妁難道不能念著些你情我願麼?”
“這……”老劉頭在一旁竟找不出話語來轉圜,在大梁,官媒指婚乃是行事公職,莫致之口中的你情我願,並不在官媒行事準則中。
三個婆子自認行的端,也就無所顧忌,其中年紀最大的一臉倨傲問道:你是何人?”
“這是新來的宛興縣八品莫捕頭。”小龍斜插上一嘴,懷中抱著雪白巴兒狗,神色冷漠斜睨幾人。
幾個婆子不認得人,但見說話之人精悍,而來眾不是衙役就是氣度不凡的貴人,也都心存忌憚,臉色微妙,麵麵相覷,沒了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