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迷夢殺機(3 / 3)

我感覺整個世界旋轉起來,天翻地覆,一片漆黑。終於,我最擔心和懼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其實我早就隱隱有種預感的。我知道牽涉進這件事裏來,就有可能像病毒感染一樣被傳染。結果我那不祥的猜測果然應驗了——吳浩軒之後,我就是下一個受害者!

我心慌意亂地在床上坐了好幾分鍾,最後強迫這間鎮定下來。我打開燈,去衛生間洗了把冷水臉,然後看著鏡中的這間,反複對自己說——於陽,冷靜下來,還沒到絕望的時候,現在能救你的隻有你自己了。

我重新回到臥室,坐在書桌前,點了支煙,努力思索著有沒有解救的辦法。

很快,我想到了幾點重要的線索,我在桌子上隨便抓了張紙和筆,將我想到的幾點寫了下來。

第一、這是一件超越理解範疇的離奇事件,不是認為控製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第二、時間按的關鍵在於一個“噩夢”,這個噩夢會連續三天將人在同一個時間按嚇醒,而第四天則會要了那個人的命;

第三、藍田宇是第一個受害者,他在第一天(星期二)做噩夢後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吳浩軒,而講給我聽,是在他第三天(星期四)做噩夢之後。所以吳浩軒成為藍田宇死後的第二個受害者,而我因為晚兩天知道這件事,而成為第三個受害者。這樣看來,知道了這件事的人大概都會出現同樣的狀況。

寫到這裏,我好想理清了思緒。我放下筆,思忖著——任何事情都應該是有緣由的,這件事也不會例外。這個“噩夢”一種極有規律的方式將人殺死在夢中,肯定是有什麼原因的。隻要找到了事情的根源,說不定就能發現破解的方法,避免在“第四天”死亡!

對了,想到這裏,我不禁心頭一顫——如果這個噩夢的目的僅僅是要將人嚇死在夢中,為什麼要連續做三天之後,才在第四天晚上“下手”呢?而且,為什麼前三天要在同一個時間把人嚇醒?這樣有什麼意義嗎,是不是在暗示著什麼?

突然間,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從的頭腦中閃現出來——這種情況,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托夢”?也許是某種靈異的力量想通過“托夢”這種方式達到某種目的。而它給了三天的期限,如果三天之內,那個人沒能力辦到所托之事。它就將其殺死,並將目標轉移到下一個人。

會產生這種想法,我自己都嚇了一跳,並覺得荒謬絕倫,但此時此刻,我無法相處更合理的解釋了。目前,我覺得隻有一條路可走。就是找到這件事情的根源,並解開噩夢所隱藏的秘密。

可是——該死!我忽然想起,我剛醒來的時候,完全不記得夢境的內容了,就跟之前藍田宇和吳浩軒說的一樣。我隻記得有種異常恐怖的的感覺向我襲來,將我驚醒,其他的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如果我連這個噩夢的內容都無法探知的話,那其他的不就更無從說起了?

焦躁地思索了一陣之後,我緊皺著的眉頭漸漸展開了——對了,我幾乎都忘記我的職業了。我是學心理學的啊,普通人無法回憶起夢境的內容,但我運用個心理暗示法的話,應該一點都不困難的,不是嗎?

很顯然,我沒心思再去上班了,我打電話跟學校請了三天的病假,然後就一天都待在家裏做些無聊的事情。這真是種充滿矛盾的折磨——我既害怕夜晚的來臨,又期盼著白天早點結束。就像是一個病人既懼怕外科手術,卻又期望著通過手術把病治好。好不容易,我終於熬到了晚上,9點鍾的時候,我開始做睡前的“特殊準備”。

我來到衛生間的大鏡子前,盯著鏡中自己的眼睛,在絕對安靜的環境下,全神貫注的輕聲對自己說:“今天晚上,你也許會做一個噩夢,記住,從進入夢境的那一刻起,你必須記住夢中的所有內容,即使醒來後也要記得。這對你來說非常容易,從你進入夢中看到的第一個場景開始,這個暗示便開始生效。

我將這段話反複默念了二十遍,知道我感覺到昏昏欲睡——而這就意味著自我催眠開始生效了,我保持著這種狀態慢慢走到床邊,幾乎在躺下去的那一瞬間就睡著了。

朦朧之中,我置身於一棟建築物內。這裏昏暗破舊,空無一人,我在走廊上緩慢的行走著,然後不由自主的進了一扇門。門內有低矮的講台,斑駁的黑板一級幾十張樣式陳舊的課桌、板凳。這裏分明就是一所學校的某間教室,我是現在所在的學校嗎?不,我所在的高中要新多了——可是,我為什麼會有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漸漸地,我走到教室右側的窗前,我往下一看——下麵的操場看起來更加眼熟——這不就是我們學校的操場嗎?隻是沒有嶄新的塑膠跑道,也沒有新建的室內籃球場,而是一片泥地。偌大的一片操場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不,我現在才看見,操場的右側,有一個沙坑,就是體育課用於跳遠跳高的那種沙坑。沙坑的旁邊蹲著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背對著我在那裏玩沙。

也許是睡覺之前的自我催眠起了作用,我現在清醒的意識到了自己正在做夢,而且潛意識告訴我,那個小男孩就是關鍵所在!

我在夢中能保持自主,能控製自己的行動!我的心髒怦怦亂跳,迅速地走出那件教室,然後奔下樓梯,來到操場。現在沙坑旁的小男孩就在右側離我大概幾十米遠的地方,仍然背對著我,我快速地向他走了過去。

就在這時,我陡然低下頭來看了一眼,猛然發現腳下的泥地裏沁出了鮮紅的液體,是血!我正感驚愕,耳朵邊突然傳來一聲鬼喉般的聲音——你要來找我嗎?

“啊!”我大叫一聲,醒了過來,驚恐萬狀,汗水又將整個背心完全沁濕。大喘了幾口粗氣之後,我條件反射般地拿起枕邊的手機看了一眼——4點18分。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已經不能再讓我感到驚愕了。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這一次,我記得夢境的內容!

為了牢牢將這個夢記住,我立刻打開燈,翻身下床,做到書桌前,在早就準備好的本子上迅速將剛才夢到的內容記錄了下來。

寫完之後,我鬆了口氣,認為造就起碼取得了一些線索,並立刻思索起來。

老校舍……舊操場……還有沙坑和那個隻看到背的小男孩……這就是我夢境的全部內容。這到底說明了什麼呢?

幾分鍾後,我深吸一口氣,幾乎叫了出來——我猛然想起了幾天前康瑋對我說過的那番話——“那個男孩人間蒸發了,學校關門改成現在的高中……”

天哪,我有點懂了,為什麼我在夢境中置身於那所學校會有種熟悉的感覺。而夢中出現的那個小男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一定就是十一年前消失的那個小男孩!

我們現在的學校是沒有沙坑的,學生們跳高或是跳遠的時候,體育老師就用一張軟墊子墊在地上。這樣看來,沙坑,小男孩——就是揭開謎底的關鍵。

可是,我醒的太快了!我甚至還沒走到那個小男孩身邊去,就驚醒了過來,這樣怎麼行呢?我隻是觸碰到了這件事的邊緣而已,還完全不知道夢境的意欲何在啊!光憑這一點線索,我能做出什麼行動啊?

我撐著額頭長歎一口氣。看來,隻有等到第三天天晚上了——那將是我最後的機會。

白天的時候,我試圖通過網絡來了解是一年發生的那起失蹤案,但一無所獲。事情實在太久遠了,而且那個時候的網絡也不像現在這麼發達,所以在網上根本就找不到任何關於這件事的記載。我估計最多就是當時報紙上報到了一下這件事。總之,我花了整整一個白天,卻連那個失蹤的小男孩的名字都沒有查到,就更別說設麼別的有用的信息了。似乎隨著時間的推移,所有人都已經忘了有這件事存在,也忘了世界上還曾經有過這樣一個小男孩。

到了晚上,我昨天那種矛盾的狀況又出現了,但今天更多了份進緊張感和恐懼感——我知道這是第三天晚上了,也就是我最後揭開謎夢的機會,若果今天晚上我在那個噩夢中仍然沒有任何突破,那明天等待著我的就是跟藍田宇和吳浩軒一樣的命運。

但是說實話,到了要睡的時候,我反而不是那麼害怕了。我覺得要麵對的始終要鼓起勇氣去麵對,害怕也沒有用,如果這就是我的宿命,那我無話可說。

跟昨天晚上一樣,我依舊在大鏡子前做了二十分鍾的自我催眠,然後倒下去熟睡了。

開始了。

我一看到這個這個長江,就知道我來到了昨天那個一模一樣的夢境之中。還是那棟昏暗的舊校舍,我又跟昨天一樣置身於狹窄的走廊之中。但這次我有明確的目標,也知道我在夢境中不能待太久。於是我一秒也沒浪費,發瘋般地狂奔下來。

沒有錯還是是那個沙坑,那個背對著我的小男孩——我一走到操場,就看到了這一幕——答案就在前方等著我,我快步走了過去。

不行,不知道為什麼,我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步。我越想快步走過去,腳步就越是沉重,幾乎有些拖不動了。就像是我的潛意識在懼怕著前麵的什麼東西,命令我不準靠近。四周是一片漆黑,陰風陣陣,空氣中似乎還夾雜著一些鬼哭狼嚎的聲音,令人心膽俱裂,毛骨悚然。我每朝那個小男孩靠近一步,心中的恐懼感就增加一分,而更恐懼的是,我知道時間不多了,我很快又會被驚醒過來的,我不能再這裏耽擱太久!

終於,我來到了沙坑前。現在這個小男孩就在我麵前,他仍然蹲在地上,堆著沙。他一直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的臉。

我問:“小朋友,你是誰啊?把臉轉過來好嗎?”

他沒有理我。

我又問:“你一個人在這裏幹什麼?”

這次他背對著回答我,“我在玩沙啊。”

我問:“你怎麼不回家呢?”

他說:“我回不了家,所以隻能在這裏玩沙。”

我問:“為什麼回不了家?”

他說:“爸爸媽媽想不起我了,他們不要我了,大家也都想不起我了。”

他的聲音充滿悲傷,讓我有種無比淒涼的感覺,幾乎要落下淚來。我強忍著悲傷問他:“你在這多久了?”

他說:“很久很久了,我一直在這裏,哪兒也去不了,叔叔,你要陪我玩嗎?”

我問:“我怎麼陪你玩啊?”

突然間,他的聲音變得尖利刺耳,就是我昨晚聽到的那個鬼喉般的聲音,“你死了就能來陪我了!我要好多好多的人來陪我!”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我大驚失色。這是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我看到他的臉慢慢轉過來,並說:“你不是要看我的臉嗎?那好,你看吧。”

“啊!吧!”我突然感到毛骨悚然,仿佛一種致命的恐怖即將襲來。我失聲狂喊這,就在這時醒了過來。

這一次的恐懼是昨天的數倍。我全身抽搐,篩糠是的猛抖著,後背不斷的冒起的涼意令我渾身冰涼。我從床上做起來,打開燈,卻還是久久難以平靜。但我沒忘記我要做的重要的事——我要將今天夢到的內容也詳細的記載下來!

好了,我放下筆,將本子合起來。離開書桌,倒了一杯溫開水來喝,這才感覺好了點。

毫無疑問,我所夢到的那個小男孩就是十一年前失蹤的那個。而所謂的“失蹤”則代表了一個殘酷的事實。當初那所該死的小學居然在學生上課的時候進行施工,我光是想到那些卷揚機、攪拌機就已經不寒而栗了,更不敢去想象那可憐的小男孩究竟是怎樣出的事故。而現在他仍在在哪裏,而且出事的地點十有**就是現在我們學校的室內籃球場那塊地方——也就是我在夢中看到的那塊沙坑的位置。

另外還有一點令我心寒徹骨——我不相信一個小男孩在學校裏出了這種事,真的會沒有一個人知道。天曉得當初那些人是怎樣掩蓋真相,偽裝成“失蹤事件”的。我甚至懷疑現在的室內籃球場建在那裏也不是巧合,會不會也是某些人為了隱瞞真相而可以所為呢?我相信我的判斷絕不是無端猜測——不然那個小男孩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怨氣,若幹年之後,還要拉著這個地方的人到地下去陪他?

分析了這麼多,最重要的問題卻還是沒有得到解決。現在擺在我麵前的是——我接下來該怎麼辦?就算我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就算我推測的全部是對的,也不能代表那個已經成為怨靈的小男孩會放過我。他在夢中已經跟我說過,要我死了來陪他,這表示他仍然會在明天的4點18分準時要了我的命。而我,有辦法在一天的時間裏找到解救的方法嗎?比如說,找到他的屍骸,讓他超度升天。可是,想想看,如果我明天早上去向校長說明這一切,並要求他請人來將室內籃球場挖掘一遍。我所能想的結果隻能是他微笑著同意,而隨後致電精神病院,請他們把我帶走;要不就是我自己帶著一把鋤頭去挖,但結果多半也是大同小異。

這樣想的話——我心中不禁悲涼起來——難道我已經完全無計可施,隻有等死一條路了嗎?

次日上午(對於我來說,就是最後的第四天),我終於想出了一個暫且保命的方法——那就是今晚不睡覺,跳過那個死亡時刻。雖然不是什麼長久之計,但好歹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吧。我現在除了能想出這個消極對抗的方法,又能怎麼樣呢?

晚飯,我去高級餐廳吃了頓豪華大餐,但心情卻是倍感淒涼。之後我又去超市買了咖啡,做好熬夜的準備。

熬夜這種事,如果你是在做著愉快而又輕鬆的事,比如吃宵夜,打牌或者玩遊戲什麼的,那時間會過著很快的。可是對我來說,這些怎麼可能還提的起興趣呢?我純粹是為了熬夜而熬夜。

咖啡已經喝了三杯,一開始還有點作用,但到了淩晨兩點左右,我覺得任何東西都已經阻擋不了我的睡意了。我坐在電腦桌前,頭像雞啄米似的不斷超前點,又立刻收回來。我頭腦裏最後一絲負隅頑抗的意識還在提醒自己——別睡,不能睡。一旦睡著就意味著沒命了。

但模糊的意識中,仿佛又有一個微笑的聲音在對我說:就閉上眼五秒鍾吧,這應該沒問題的……

不知什麼時候,我身體突然抽搐了一下,然後猛的醒了過來——老天啊,我這才發現,我居然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我驚惶地摸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麵顯示的時間,呆住了——

現在是淩晨5點10分。

什麼,我竟然已經在睡夢中安然無恙的度過了“4點18分”這個死亡時刻?

我的頭腦一時反應不過來——這是怎麼回事?我並沒有做什麼特殊的事啊。按道理,我不是應該跟藍田宇和吳浩軒一樣,在睡夢中被殺死嗎?可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我剛才根本就沒有做夢的感覺!我不明白,那個小男孩的怨靈為什麼單單會對我網開一麵?

我的腦子急速轉動著,回憶並思索著一個問題——難道是我在無意間做了什麼事,破解了這個惡咒?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我忽然瞥到電腦桌上的一樣東西,體內的血液在一瞬間凝固了,全身寒毛直立。

我清楚地記得,我在睡著之前是坐在桌前瀏覽網頁的,當時麵前除了液晶顯示屏外什麼都沒有。但現在,我麵前的電腦桌上多了一樣東西——是我原本放在書桌上的那個本子。

就是我用來記錄這兩天夢境的那個本子!

就在那一瞬間,我什麼都明白了——我知道“它”為什麼沒有殺掉我。我能活下來,的確是因為我做了一件之前那兩個學生沒有做的事——我把夢境的內容記錄下來了!而那個怨靈的要求和目的是什麼,現在也再清楚不過了。“它”在夢中跟我說過的一句話此刻清晰的浮現出來——“我要好多好多的人一起來陪我。”加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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