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看,是幾個傭人。
黎酒輕出一口氣,動了動嘴唇,“進來吧。”
“大少爺讓我們來換個被子。”進來的傭人恭恭敬敬,身後跟著幾個分別抱著床上六件套。
黎酒沒留下看她們怎麼換,進到洗手間。
從鏡子裏看,她的半邊臉已經腫得不成樣子,一碰也疼得厲害,但心裏卻有那麼點麻木。
接了熱水,試著浸濕毛巾敷。
五個手指印還是明顯的很,高雅琴沒讓人手下留情,就說明這不僅僅是打她,還是給沈傅名看,讓他記記醒。
這就是平衡。
一年多以來的無所事事,就表示最後這段時間,她必須把渾身的皮都繃緊。
黎酒不怨天尤人,路既然是自己選著走的,那麼不管路上是巨石鋒利,還是雜草叢生,蛇蟲鼠蟻遍布,她也得走完。
委屈和眼淚也不可以,前段時間就是太多愁善感以至於被情緒左右,一直掉眼淚。
黎酒深呼吸一口氣,把毛巾放下。
看起來沈傅名對那個齊爺、那個靳思齊也沒什麼好感。不管怎麼說,她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靳思齊雖然不知情,但也算是明著挑釁。
沈傅名是個男人,就不可能無動於衷吧。
所有的男人,領地感都十足領地被侵犯什麼的,果然是不能忍受。
想起沈傅名,黎酒心跳就有些不正常。
之前做好了足夠的準備,現在卻接二連三的出差錯,接下來,她得拿出十萬分職業操守,全心全力的投入,直到合約結束。
就從傅明這個稱呼開始吧。
念到這兩個字,黎酒心裏滾燙一片,臉紅才褪下,又“騰”的紅了起來。
再說樓下。
高雅琴的生日宴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靳思齊還坐在剛剛的位置,手裏把玩著那管藥膏,心裏想著那光溜溜的小腿觸感,像是綢緞似得,摸著很舒服,不過,上麵有幾個看上去近期新添的傷痕
他身邊還有個商客,油光滿麵酒腹便便,此時說:“靳少你也是剛來才不知道,沈少夫人很少會露麵,但幾個重大場合,沈總還是會帶出來的,絕對的寶貝。”
“寶貝”靳思齊輕笑在唇邊,眼底全是不信的模樣。
同是男人,某種意義上他的確是沈傅名口中說的“花花”公子,雖然最後沒“花”到點子上,但情場往來向來最如魚得水。
他還當這小嬡,現在得改口叫黎酒,原本以為那是沈傅名隨口噎他的,卻不想真的是妻子。
讓妻子去**,用化名待客?
讓妻子去廣場發傳單賣氣球?
嗬,可別告訴他,沈總能發家致富,還是靠她這麼一點一滴的財富累積起來的。
視線裏,兩人談論的男主人公出現了,正往這邊直步而來。
靳思齊吊兒郎當的坐姿絲毫沒變,等沈傅名來了,才笑:“為你夫人上完藥了?”
“靳少還真是喜歡費心思。”沈傅名薄唇邊浮一道笑,卻透了點冷,掃向一旁坐著商客。
對方立刻起身,“那沈總,您和靳少兩位細聊,我剛看到個熟人,去問個好。”
“看沈哥這話說的。”靳思齊眯眼笑,“既然是小嫂子,總是得多關照關照的。”
沈傅名沒坐下,隻是眼皮掀起,睨他一眼,“靳少還是多想想老爺子讓你來l市做什麼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