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酒店很壕,到處金碧輝煌。
金色的裝修和大紅的彩帶,在我的印象裏應該是難匹配的顏色,可現在看起來卻那麼相得益彰,我心想。不過絡繹不絕的人群、滔滔不斷的喜慶話讓我沒時間想其他的。
它的大門很大,雖然廳內有空調,但是也難擋九月的炎熱氣息。時不時有一股熱風吹來,讓人很是焦躁。
從我們四個人的分工中,我看出了大家的定位。
小圓和遙遙,感覺應該都是新郎新娘家較親近的家人,因為他們一個收著禮金,一個笑嘻嘻的說著同福同樂的吉祥話。然後流水線般到下一步。
我和楊帆呢,怎麼說呢,我坐在那有些尷尬。
新郎新娘兩家大概是有文化底蘊的家庭,他們簽名,都不是像我家那邊在紅色的禮單上簽,或者直接不簽,單單在紅包封麵寫上一家之主的名字。
為什麼說他們兩家有文化呢,因為我看到楊帆拿著一張大紅紙,抓著毛筆,手邊放著金色墨水的硯台,在往紅紙上寫賓客的名字。
沒錯,我就是坐在楊帆右手邊磨墨的。
每寫完一個名字,楊帆都會給賓客看,大部分賓客不仔細看,掃一眼就過了。有個別會繞到我旁邊細看,所以會擠到我。剛開始有好幾次我沒反應過來,就被擠得特別靠近楊帆,雖然沒有完全碰上,但我能感受到來自成年男性身上的似有似無的熱汽。我也不太清楚楊帆尷不尷尬。
我……
後來我終於學聰明了,有人過來細看我就先走,把凳子讓給他們。
終於快到開席的時間了,賓客們也到齊了,我們四人小組也收拾東西準備上樓觀禮。
本來我以為我應該是和遙遙一起走的,可是小圓和遙遙被長輩們帶著到一旁核對禮金去了,楊帆和另一批長輩在一邊同欣賞他的書法,我依舊坐在凳子上裝工具人。
我看著楊帆被眾人誇讚,結束他的凡爾賽後,準備隨著長輩們上樓。然而,他又出乎意料地回頭看我。
我坐在凳子上望著楊帆發呆,他忽然地轉頭讓我來不及收回目光,我們正好對視上了。
他轉頭看了看被長輩們帶走的小圓和遙遙,笑著朝我走過來,身邊跟著一個和我差不多年紀的男生。
“我們上樓吧,宴會很快開始了。”他說。
我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他的話。出於財務工作的習慣,我把桌上的各種紙張疊整齊放好,還找了瓶礦泉水壓在上麵。
收拾完好後,我抬頭示意他往電梯那邊走。
他看著我的動作,突然笑著對我說:“陳雨,你是做什麼工作的?行政嗎?”
“差不多哈哈,我是會計,今年剛畢業。”我回道。
“這份工作挺適合你的,你做事很有條理,又細心。”
宴會大廳在三樓,剛好有一批人進了電梯。電梯裏很多人,我不想大熱天的和一群人擠在一起,便同楊帆和他身邊的男生說:“你們進去吧,我爬樓梯,也就三樓”。
“你進去吧。”他對那個男生說。
他轉頭又看著我,說:“我和你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