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此時已是不勞鑽穴逾牆事、穩做偷香竊玉人,小表弟心料著也不必急於這一遭,便陪著笑攙著白卯奴依舊往廂房那邊走。
白卯奴一路與他曲意逢迎,嬌嬌傾國、媚骨天成。
待這二人步入廂房,小表弟一個轉身便閉合了兩扇雕著花的木頭門。白卯奴作勢往貴妃榻上一斜身子躺了下來,狹眸幽閉、黛眉微顰、含丹小口微微吐露嬌媚軟聲兒。
這般一個貌比天仙還勝三分的大美人兒,就這麼眼巴巴的躺在自己跟前兒,聲態嬌媚、烏絲淩亂、神情萎靡、酥胸起伏、薄裙微顫……直直做弄的這放浪登徒的小表弟,霎時心中那**漲的滿滿、再也把持這身子不住。
一個飛身撲上貴妃榻,抬手簌簌覆上卯奴上身的玉織金衫兒襖。
才要動手動腳,疏忽一下便被白卯奴軟軟的抬柔荑環住脖子:“瞧你……”音腔顫顫晃晃的,眉頭一展,抬指輕敲他頭一下,“這猴急樣子!”似醉又醒、似笑還嗔,迷迷蒙蒙、恍恍惚惚,美的如夢似幻,真真兒若那西子湖畔迷蒙煙雨一般,饒是如何都動人!
“對,我忍不住了,我猴急,娘子兒饒了我這遭……”小表弟早被迷得失了心智,口喘粗氣再一次往卯奴身上撲,抬手抓住了她下身著了的藕色輕紗裙。
“嘖……”卯奴又一個輕易避開,便見他一頭磕碰在硬邦邦的床榻邊棱上。如此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狼狽之態,惹得白卯奴一通嗔嗔醉媚笑。
經了這悶悶的一個鈍磕,這小官人登時清醒許多。抬手揉著腦門兒上迅速腫脹起來的大包,又被半空裏美嬌娘那肆無忌憚的訕笑給撩撥的心口悶堵、烈火愈盛。
**的欲望並雜了錚起的慍惱,漲得這小相公血氣方剛的一聲悶吼,唰地抬首要去抱那榻上妖孽美人兒雲雨。
突忽的事端便出現在了這一刻……汗毛發緊、毛骨驚悚!
不抬首萬事皆休,這甫一抬首目光齊平的一刹那,小相公失聲一驚……倏然響起的慘叫聲,比那磨刀霍霍時殺豬宰羊的撕心裂肺好不了多少。
分明方才還是那嬌滴滴的媚骨天成妖嬈仙,隻在瞬間,他眼中不見了如花似玉體態,隻見榻央蟠曲一條吊桶來粗的大白蛇!
這蛇通體素白帶鱗,兩眼一似燈盞,放出幽幽金光來!
這小表弟一個踉蹌滾翻到了地上,求生的本能唆使他連滾帶爬回身便逃……兩腿登地失去了全部隻覺,一似濯了鉛般不是自己的。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跑出了這廂房的門,一絆一跤,好不容易逃到了回廊這邊,“砰”地一下向後倒去,四肢不舉,渾然半死!
正在宴席之外候著伺候的眾嬤嬤們忽地聽了這聲響,有幾個腿腳便利的忙不迭顛顛的跑過來看。
一見是表相公,也是一個吃驚,慌地七手八腳將他扶起。皺著眉頭一看,這表相公麵青口白、目色混沌沌呆滯不堪!
“這……”一時不知該作何舉措,有領頭的管事兒嬤嬤心念一晃,轉身叫人去取丸藥,慌忙用那安魂定魄丹給他服下去。
把這小表相公扶進屋舍,又折騰了大半晌,方見他適才幽幽醒轉過來。
那婆子們一見人沒事兒,這邊稍稍鬆下一口提著的氣:“表公子,您這是怎的了,撞見什麼了不曾?”一個試探著問。
另一個也跟著點頭附和,眉頭一皺:“可不麼,何故如此的大驚小怪?可把我們大家都給急死了!”
這小表相公本就是因起了那般不該有的心思,適才得了這一駭作教訓。又加之他已猜到那美少婦是妖怪,又怎敢再提及起來?猙獰大蛇那吐著信子、圓眼放光的嶙峋模樣猶如在眼,惹引的他錚地又是一陣顫抖,隻恐那蛇妖一個不快把自己生吞活剝的吃掉果腹!於是不說其事,隻微微道:“我今日起得太早了些,連日又因為老太太準備壽辰之事而辛苦了些,這不……頭風病發作,便暈倒了。”
如此一通解釋,倒是合乎常理。眾人明白了去脈來龍,自然也沒有懷疑什麼,隻將他安置在這房裏躺下小睡、小歇一會子。
正堂那邊眾親眷依舊與老夫人一起做壽,後白卯奴邁著蓮蓮輕步重回席位,飲了幾杯,待酒筵散罷,與眾人一並作謝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