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王主人雖好,可他這位小表弟卻是個素來好色又狂妄的市井。
自打白卯奴進屋拜會之時,他便已經猝地一下起了不該有的那等心思,直道這臨安娘子果然生得俊俏!
這幾乎麵對著麵的格局,剛好給了他飽看美人兒一番的大好契機。可經久而持,心下裏那一點色念居然逐步擴大、逐步膨脹,隻就這麼看著已經不能滿足他枯柴野草般的一通欲望!
“不公,黃天實在是不公啊!”他忍不住在心底慨歎不迭,心道就憑徐宣讚這麼個顛沛流離、攤著兩場官司、無資無產還得靠人搭救和接濟的窩囊廢,居然可以有這麼個美若天仙的渾家!如何能讓我與這小仙女兒共宿一宵呢……眼珠賊賊一轉,計上心來,又暗暗道,“莫慌莫慌,看我讓這婦人,著我一個道……”
於此,他順手招喚了個家丁過來耳語幾句。
那家丁與他相對一眼,似是明白,旋即便出去了。待不多時重新回來,手裏端了一杯斟好的酒。
“來來來!”借著這麼個由頭,這小表弟起身,先對老夫人拜了一拜,又穩聲道,“這許夫人有孕在身,飲此玫瑰酒一杯,可安胎養身啊。”
“哎……”正夾菜的王主人放了木箸糾正,“是‘徐’,不是‘許’。”
“哦。”小表弟應了一聲,“許……徐,許還是徐的……”連咬半天卻愈發分不清了。
這有些微窘的模樣,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徐宣讚不失時的站了起來,擺擺手道:“無妨無妨,一個稱呼而已嘛!我自臨安初來姑蘇時,偶有咬不清這兩個字的,便不慎為我改了姓氏。以至現在,鄰裏們一傳二傳的,能咬清這兩個字眼的,也都跟著糊塗了起來,隻以為我姓‘許’呢!”
眾人聽了這個解釋,也是諒解,又為徐宣讚的不拘泥此而目露讚賞。
隻有白卯奴不動聲色的淡淡掃了那小表弟一眼,軟眸一翻,一記白眼飄轉而去,譏誚不屑。
說話間那小表弟已轉身離席,端著玫瑰酒繞路走到白卯奴麵前,規規整整欠一欠身:“夫人,不妨飲此酒一試?”這個禮儀是最嚴整的待客之道,有模有樣的,倒是沒錯處。
白卯奴噙著絲笑謝過了,端了酒湊到鼻尖隻一聞便知是摻了**。卻不拆穿,轉目款款:“聞著便是一股幽幽芬芳,卻是喜歡。”心下暗道,你果然見色起心,卻連你姑奶奶我的主意都敢來打……好,我便給你這個教訓,讓你明白什麼人碰得、什麼人永遠都碰不得!
這一回答喜得那小表弟百般浮想不打一處,連連道起客套:“夫人喜歡就好,喜歡就好。若說喜歡,走時帶一些去!”諂媚討好不達眼底兒。
白卯奴沒了心情多理會他,將那酒盞往朱唇邊一湊,微一螓首便飲盡下去。
如此順利,把這小表弟看得愈發暗喜不迭!
並沒過多長時間,眾人隻見白卯奴以纖纖玉手搭著太陽穴,美人雙腮漸泛潮紅。
身旁徐宣讚眼見娘子這副模樣,忽地焦灼:“娘子,你哪裏不舒服?”隻恐她身體哪處不適。
卯奴佯裝昏昏然欲睡,輕使力推開徐宣讚,徑自以手支額往桌上趴去。
老夫人見狀,眉心皺起、亦是一急:“想是夫人有孕在身,飲了酒容易犯困。快……”說話時召了兩個丫鬟,吩咐她們去扶白卯奴往廂房中休息一陣。
這出好戲原本就是王主人他表弟安排的,眼見一切一切都已有條不紊的走到了這一步,那小相公早已按捺不住的喜上眉梢,直恨不得當下便將如花美眷擁入懷中疼愛一番:“不消,我去安排就好!”忙重又起身,跟著那攙扶住白卯奴的兩個丫頭一起出去了。
徐宣讚放心不下卯奴,原想一並去的,可到底是在王主人母親的壽宴上,他也不好如此。隻得按捺了下去,不太放心的目送著卯奴走遠後,重又麵上作了笑意陪酒不提。
卻說這邊,白卯奴一行才出了小院至得拐角處,那小表弟便把陪同的丫鬟給遣了退。
白卯奴這幅悻悻之態本就是裝出來的,對那廝意欲如何,自然是了然在心。幹脆借勢往他肩膀上一靠,嬌嬌一嗔:“哎呦,奴家的頭好疼哎……”
這小相公隻當是迷 藥起了作用,見她放出迷人聲態,登時喜得如升仙界!百般諂媚的抬手攙扶住了美嬌娘:“小美人兒,哪裏疼呢?待過一會子,小爺給你好好兒揉揉……”說話間忍不住便想一親芳澤,卯奴一個靈靈翻身避開,綿軟身子靠上了他另一邊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