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仍舊是在外麵守著,祝暄則是捧著茶杯在屋裏思考著對策。
他得想個辦法把人支開,趁機出去找兵器庫的位置。
夜色濃重,無名站在門外仔細留意著屋裏的動靜。
侯爺竟然說了讓他晚些時候送人回去,那他自然要把人給守好了,不能有半分差池。
“砰!”突然有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從屋裏傳來,緊接著便是女子的一聲驚叫。
無名慌忙轉身進屋,便見祝暄蹲在榻邊,剛才她捧著的茶杯已經在地上四分五裂,還有一塊殘骸被她握在手中。
猩紅的顏色順著淌了下來,觸目驚心。
“祝小娘子!”無名慌忙過來查看,祝暄這才鬆開手,隻見掌心一片殷紅。
不知是手心的痛感作祟,還是她當真演技高超,在看向無名的一瞬間,祝暄的眼淚簌簌落下。
“無名……我的手……”
饒是無名見過再多的大風大浪,也沒經曆過眼下這般的事情。
他慌忙拎了卓上的水壺來,用清水替她衝洗手上的傷,就掏出塊帕子簡單係在了傷口上。
“小娘子,屬下這便帶你去找郎中!”
“可我現在走動了。”祝暄望著他吸了吸鼻子,一雙水汪汪的狐狸眼滿是委屈,“你們營中不是有郎中嗎,能不能勞煩你叫他來替我處理一下?”
無名則是真的慌了神,這會兒她說什麼就是什麼,連忙點頭應下。
“屬下這便去。地上這些東西小娘子莫要再碰了。”
“好。”祝暄乖巧點頭。
待目送著無名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她這才抬起另一隻手擦掉臉上的淚痕。
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
手心是真的疼,可她不這樣也實在支不走無名。
祝暄垂眸看了向已經被簡單包紮過的手,舒了口氣:“謝了。”
校場之後便是營中新兵的住所,再往西南角走,便到了一處偌大的院子。
隔老遠便見那院門上的匾額清晰地寫著“兵器庫”三個大字。
門口是來回巡邏的衛兵,共八人。
各個瞧著都精神抖擻。
祝暄貓著腰躲在一間廂房後,犯了難。
她早該知道兵器庫是軍營之中需要嚴格把守的兵家重地,怎麼可能簡簡單單就能被她闖入。
隻是那麼小一個門竟然有八個人守著,屬實有些小題大做了。
她不住地癟了癟嘴,便感覺肩膀被人戳了一下。
祝暄登時身子一僵,緩慢地轉過頭去——
“果真是你!”殷無霜又驚又喜,險些沒能壓住聲音。
祝暄慌忙過去捂住他的嘴,卻不慎牽動了傷口,不住地倒吸一口涼氣。
“嘶……”
“你的手怎麼了,怎麼受傷了?”殷無霜滿是擔憂地望過來,下意識地想要查看她的傷口。
祝暄連忙把手縮到身後,搖搖頭示意他自己沒事。
“你怎麼在這兒?”她壓低聲音問道。
殷無霜有些為難地笑了聲,“沒……沒什麼,就是想出來曆練曆練。”
他這麼一說,祝暄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衣服和這裏的新兵一模一樣。
看來這是紈絝子弟當膩了,想來軍營證明一下自己?
隻是這會兒遇見了殷無霜,她怕是不再方便進兵器庫了。
盡管她本來也進不去。
祝暄在心中默默歎了一口氣,抬手去摸自己別在腰間的鑰匙。
心尖一涼,祝暄慌忙垂下頭去找:“我……鑰匙呢?”
“鑰匙?這把?”殷無霜是何時手裏捏了一把鑰匙,正是她原本別在腰間的。
祝暄怔住:“怎麼會在你那兒?”
“我原本就是看有人掉了東西才跟過來,想把東西歸還,誰知竟是你。”殷無霜好像在訴說著一段別樣的緣分,眉飛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