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阿暄(1 / 2)

禦書房內,氣氛微冷。

謝崢遠手邊的那盞茶放至溫涼,這才聽得皇帝黎慷沉聲開口:“這件事情你心中可有想法?”

他垂眸瞧了眼水中飄著的茶葉,淡淡道:“聖上不必憂心,此事我心中有數。”

聽得他這樣說,黎慷不免笑了一聲:“看來朕猜的沒錯。是暖暖不願嫁?”

謝崢遠沒說話,算是默認。

“你心中有數便好,朕隻是怕被有心之人利用去,成了離間計。”黎慷垂眸,朱筆在折上落下一行字。

“聖上多慮了,這世間沒有什麼能夠離間微臣與聖上的關係。”謝崢遠說得篤定,卻轉而接著道,“隻是微臣有一事相求。”

“遠兒不妨直說。”

謝崢遠頓了頓,沉聲道:“還請聖上莫要怪她。”

那這副誠懇又拘謹的樣子,皇帝忍不住笑出聲來:“她是朕的外甥女,朕自然比你更心疼她,偏愛她。”

“如今見你們二人關係如此親厚,朕也就放心了。今日皇後隻是叫她進宮來品茶,不會怪罪。”

“多謝聖上。”

來接祝暄的步輦停在鳴鸞宮門口,茗喜扶著她走下來,便見有人出來相迎。

“姑娘可來了,皇後娘娘已等候多時了。”

祝暄淡淡笑著頷首,僵硬地跟在後麵進了鳴鸞宮的大門。

原本以為見了皇後會被一通罵,豈知今日的皇後娘娘與上次相見並無不同。

她笑吟吟地將祝暄迎進了屋,又命人拿了許多她喜歡的點心來,“今日聖上得了幾壺好茶賜給本宮,非要讓本宮請你來一同品鑒,想來暖暖在品茶方麵應是頗有見得。”

“皇後娘娘謬讚了,”祝暄尷尬地笑了下,不太明白這其中的意思,“或許聖上隻是想讓我多來陪陪您?”

皇後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半晌這才又笑著說:“那也無妨,你快嚐嚐這茶如何?”

祝暄抿了一口,小心翼翼地答道:“味濃回甘,甚好。”

屋裏頓時默了一刻。

皇後笑著使了個眼色,讓人將那幾盞要呈上來的茶端下去,又轉而朝祝暄點點頭:“本宮也這樣覺得,我們還是吃點東西吧。”

“……好。”

聖上的安排自然不得違背,祝暄與皇後生生聊了半個時辰,好在沒過多久福安公主便聞聲趕來,又拉著祝暄去了自己宮裏聊了會兒。

等到她被從宮裏放出來的時候,已是快晌午。

“幸好不是因為流言之事!”茗喜走在後麵撫了撫心口,方才主子被召見的時候她險些都要嚇哭了。

祝暄也默默鬆了口氣,卻還故作淡定:“都說了沒事,是你多想。”

“是是是,您說的都對。”茗喜癟著嘴答應。

傍晚時候,去廚房拿酥酪的茗喜急匆匆地回來,險些打了手裏端著的碗。

“姑娘,聽聞今早平遠侯也被傳召進宮了,隻不過比咱們早回來了些。”

祝暄皺著小臉思索片刻,問她:“那現在侯府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

茗喜搖搖頭,“現下還不知道。”

竟還沒有……祝暄忍不住犯嘀咕。

她本是想著,既然謝崢遠不承認心有所屬,那她便捏造一個出來,甚至還變本加厲地說自己已經失了身,為的就是讓他退婚。

可到底是話沒傳到他耳中,還是他根本就不在意這些?

怎麼可能會有人不介意這一點……

祝暄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心中煩悶著,晚飯又隻敷衍地喝了兩口粥。

翌日清晨,許久不曾送過東西的侯府便來人送了一盒梨子糖來。

瞧見糖時,她險些以為是太尉府送來的,直到看見那盒底壓了張紙條,上麵用某人的字跡清晰地寫著:“無妨”。

無妨?

祝暄對著那字條思慮了許久,仍是不明所以。

“茗喜,你說他這扔過來兩個字到底是為何?”

茗喜沉吟片刻:“姑娘,有沒有可能平遠侯是在回應您流言那件事?”

祝暄一哽。

那豈不是在說她即便不是處子之身,他也不嫌棄?

“……”

祝暄恨恨往嘴裏塞了塊梨子糖。

難為這人為她忍氣吞聲,竟連這種事都願意接受。

看來此路不通,她需得另辟蹊徑了。

“侯爺,東西已送過去了。”

坐在案前那人懶懶撩起眼皮:“仍是沒見著人?”

那侍從搖搖頭,“並未見著祝小娘子。”

“恩。”謝崢遠應了一聲,轉而又問道,“上次的事情處理得如何了。”

他隻是垂眼看著桌上的畫,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場卻讓人覺著格外壓抑。

按照往常,前來稟報的侍從必是戰戰兢兢,可眼前的這個卻不慌不忙,穩妥地答道:“除了逃走的蘇娘子暫時不知所蹤,其他都已處理妥當。但屬下以為,人一定還沒逃遠,極有可能仍舊蟄伏於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