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緣分(2 / 3)

不知是馬車走得太慢,還是祝暄太過緊張,她甚至都覺得車應已行出京城數十裏,待下車後卻發現他們隻是到了凜秋湖畔。

夜色將至,湖畔燃起明燈,映得冰凍的湖麵都泛著暖黃色。

祝暄隨謝崢遠走至湖邊,不由想起自己今早見到的那一幕。

“侯爺似乎很喜歡帶著人往這邊走。”

謝崢遠眉頭一皺,偏過頭來看她:“此話何意?”

察覺到自己失禮,祝暄訕訕道:“沒什麼。”

不知為何想起今早所看到的那一幕她就心裏發悶,尤其是此刻自己就與那人站在這處,她總覺得他身旁的人不應是自己,而該是另一個人。

一個喜歡著素色衣裙,瞧著便楚楚可憐的人。

“這裏是我最喜歡的一處風景,許多年了。”身旁那人娓娓道來,“尤其是在秋季,湖的對岸有一片楓林,楓葉火紅的顏色會映到湖裏,連綿數裏,十分美妙。”

“若有機會,明年……”

“侯爺有什麼話直說就好。”祝暄冷不丁將他的話打斷,“湖對岸會是怎樣的風景我並不好奇,畢竟它不在我的眼前,也不屬於我。”

她抬眼迎著冷風看過去:“我的性子並不像傳聞中的那樣溫吞,不屬於我的東西我寧可不要。對於聖上的賜婚,亦是如此。”

“我知侯爺已有心上人,我也不會從中作梗。區區一個侯夫人的位置,我不需要。倒是侯爺你,應當為自己的心負責,也對你心裏的那個人負責。”

岸邊的暖光並不能將冬日的寒冷驅走,眼下寒風拂過,吹得兩人的鬥篷與大氅都跟著晃動幾下。

良久,祝暄聽得身旁那人低笑了一聲:“你怎知我有心上人,又怎知我心上之人並非是你?”

說謝崢遠會喜歡連一麵之緣都沒有的她?三歲小孩怕是都不會相信!

“我……”話到嘴邊,卻又被生生咽回肚裏。

祝暄深吸一口氣,並不打算與他計較這件事情。

“我希望侯爺是個有責任與擔當的男子,這般才能不辜負聖上與百姓的厚望。”她語氣篤定,“既然你我之婚姻日後終將因他人而崩潰,那不如從現在起便不要開始。”

謝崢遠心下一顫,難以置信地看過來:“你說什麼?”

“我說,若是侯爺主動去找聖上退婚,我會傾力相助。”她說著頓了一下,朝那人行禮,“時間不早了,祝暄告辭。”

“姑娘你……當真這樣說了?”茗喜端著熱水盆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

祝暄點頭:“當然。”

“可這都挑明了,那平遠侯若是鐵了心不退婚,該怎麼辦?”

眼前仿佛又浮現了那人與一女子並肩而立的場景,與她夢裏見過的如出一轍。

祝暄篤定地搖了搖頭:“不會的,像他這樣的人,最怕的就是被瞧不起。他若真能厚著臉皮不退婚,那我也隻能使出殺手鐧,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能說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話,多半也是要作出不小的犧牲,茗喜心知肚明。

隻是她直到現在都無法明白,主子為什麼非要退這樁婚。

若論相貌,平遠侯確實是京中勳貴的佼佼者。

若論品性,從這幾次的接觸來看,也應當是不錯的,比那些個紈絝子弟不知要強多少倍。

再論官職,平遠侯現下也是聖上眼前的紅人,吃不著半點虧。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身為武將需要四處征戰,能在府中安生度日陪伴妻子的時間並不多。

“姑娘,您……”

祝暄早猜到了她要說什麼,這會兒直接拿了塊奶酥塞進她嘴裏:“別勸我,你知道沒用。”

茗喜也隻能癟著嘴將嘴裏的奶酥吃完,又伺候著主子躺下,這才退了下去。

屋裏熄了燈,隻在外間留了兩盞照明,祝暄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謝崢遠的那些話反反複複響在耳邊,讓她原本堅定的心又再次動搖起來。

她聽過不少戲本子,鳩占鵲巢之事便沒有一個好結果的。

雖說男人三妻四妾實屬正常,她也甘願為了報答舅父的庇護之恩去成為一枚棋子,可那個夢越做越讓她害怕。

嫁給誰都可以,唯獨不能是謝崢遠。

她雖記不得夢中之事,但隻要提及與謝崢遠成親,心中便不得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