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生辰(1 / 2)

外麵冷不丁傳來男子低沉的聲音:“且慢。”

祝暄一哽,手心都捏出把汗來。

太尉府的三姑娘殷無憂是個病秧子,向來深居簡出,見過廬山真麵目的沒有幾人。

這位謝將軍是從下縣提拔上來的,又常年征戰在外,理應是認不得,可這會兒又為何要攔住他們……

難不成她這麼倒黴,頭回撒謊便被識破了?

一時間,馬車裏的兩人緊緊倚在一處,屏住呼吸,靜候著外麵那位的後話。

隻聽那人笑了一聲,語氣意味深長:“原是殷太尉的愛女,失敬。不知是何事能勞煩殷小娘子親自入宮?”

“這……”祝暄一時不知該作何回答。

這人能問出這話,想來是對殷家有所了解。她方才隻想著殷太尉手握兵權為朝臣所忌憚,想嚇一嚇這人,沒想到卻起了反作用。

眼下她不想與這人有任何瓜葛,所以並不願提到自己生辰的事。

再者她與殷家三姑娘也不過是多年前有過一麵之緣,若說自己的生辰宴能請得動身子嬌弱鮮少拋頭露麵的殷無憂,也尚且值得考量一番……

她蹙眉思量著,便聽得茗喜先一步開口:“宮裏傳召並未多言,姑娘也不好揣測皇後娘娘的意思。倒是將軍凱旋如此大事,應當早些入宮麵聖,我們便不耽擱了!”

茗喜轉而叫車夫為謝將軍讓路,車裏的兩人透過簾子的縫隙朝外看著。

那人似乎又笑了聲,祝暄便隱約見著簾外有兩匹馬一前一後進了宮門。

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安穩地回到肚子裏,主仆二人都鬆了口氣。

“不對啊。”祝暄後知後覺,“我方才扮演的是殷小娘子的侍女,茗喜你應當扮殷小娘子的,可你說的那些話……”

茗喜亦是一怔。

方才她開口下意識地便是從侍女的角度,即便隔著層車簾也難保那人聽不出她倆不同的聲線。

若當真如此,那她豈不是搬起石頭砸了姑娘的腳?

茗喜越想越鬱悶,卻見主子擺擺手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罷了,萬一殷無憂出門是帶兩個侍女呢?畢竟以她的身子骨也未嚐不可。”祝暄如此替自己開解著,也拍了拍茗喜的手,“更何況方才若非你機靈,那兩位也未必這麼快就放過了咱們。”

她們的話本就重重漏洞,多這一個也不多。現在就隻能盼著那謝將軍是個傻子了!

方才的對話雖未能嚇著謝將軍,卻在守衛這兒十分受用。

隻見他們幾人恭恭敬敬地給放了行,一口一個“殷小娘子請”地給迎進了大門。

馬車一入宮門,便按照祝暄的吩咐徑直去了太醫院。

這樣的日子頭頂繃帶也實在不怎麼吉利,所以她並未讓太醫為自己包紮,隻上了點藥,倒也立竿見影消了大半的腫,再扯下些碎發作為遮擋,倒也看得過去。

隻是遮了半隻眼,顯得格外慵懶些。

車馬不得出入內宮,好在皇後早已安排了人來接應她們。

待到鳴鸞宮門口,便見皇後帶著兩個宮女迎了出來。

已過四旬的年紀風韻猶存,發上的鳳釵被冬日暖陽映得熠熠生輝。

“暖暖可讓本宮好等。”

“皇後娘娘萬安。”祝暄恭敬地行了禮。

暖暖是她的乳名,自父母離世後鮮少有人再叫,這會兒她不由恍惚一下,便被皇後攬進了懷中。

“許久不見你,出落得越發標致了。外麵冷,快進來說。”

今日皇後與她十分親近,其中緣由自然不乏她可替福安公主受賜婚一事。

這會兒祝暄被皇後帶著往屋裏頭去,氣氛自然也是十分和美。

“今日是你十八歲的生辰,聖上十分看重,這才讓本宮替你備了這生辰宴。”皇後兀自同她講了宴會的流程,瞧著倒真像是位親切的舅母。

祝暄應著親自為皇後沏了盞茶奉上:“聖上與娘娘這些年對祝暄的照顧,祝暄始終銘記在心。若有機會能替聖上與娘娘分憂,自然也是義不容辭。”

她不喜歡那些瑣碎寒暄,這會兒直接將話給引了過去。

皇後笑著接過茶盞,又扶她坐下,“你一個小姑娘家談什麼分憂不分憂的,隻是本宮瞧著守孝這三年人都憔悴了。當初你執意不肯搬進宮來,本宮與聖上都照顧不到……”

她說著看過來,目光不免落在祝暄“新穎”的發式上。

眼看著是瞧出了端倪,皇後眉頭緊蹙著問她:“這是傷著了額頭?”

祝暄倒也不否認,“來時馬兒受驚,顛簸了下。方才去太醫院看了,無礙的。”

皇後卻臉色微沉:“馬兒受驚,那便是車夫的錯。”

眼看著這是要降罪給車夫,祝暄連忙開口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