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先生,不好意思,我們要帶被告上車了。”法警禮貌地請他讓路。
倪澄明過來拉開他,“小林子,回去再說吧。”
回到看守所後,汪少爺當即申請探視,被我拒絕了。他又讓獄警轉達了兩次,哀求我見他,但我固執己見。
猶如在雲霧中,渾噩不堪。我清楚自己做了什麼,而且心很痛,但這樣做是對是錯,我無力去思考。
倪澄明想見我,我拒絕了。粟小願相見我,我也拒絕了。後來,我同意了律師的探視,主辯律師轉達了汪少爺的話,同時也是律師團的建議,如果被判有罪,要求我上訴。
可我對律師說,“謝謝你,謝謝大家為我做出的努力。但你們不用再為我費心了,從現在起,我撤銷給律師團的辯護授權委托。”
“什麼?”縱然見過無數場麵,這律師還是驚得站起來,大聲說道。
“你沒有聽錯,我要撤銷授權委托,不需要律師來辯護了!”
律師克製住激動,“劉小姐,是我們做的不好嗎?”
我搖搖頭,“不是,你們做的很好,隻是我不需要律師了。”
律師語重心長地說道,“劉小姐,我認為你需要冷靜想一想。撤銷授權,即使是輸了這場官司,對我和其他律師都沒有影響,可對你來說,卻是事關重大。我不是想說這個律師團有多厲害,可目前能幫你打贏官司的,全國沒有幾個。而且,即使你撤銷了授權,因為起訴的罪名有可能被判處死刑,法院也會給你另行指定辯護人。左右都會有律師來為你辯護,何不讓我們來幫你?”
“法院要怎麼做,是法院的事,可我不想要汪先生再為我費心了!”
“劉小姐,有人脅迫你了,對不對?不然,你不會存心想輸掉這場官司!”
“沒人脅迫我。”
“劉小姐,”他放重了語氣,“我打了這麼多年官司,閱人無數,能看出誰有罪,誰無罪。我相信你是清白的,可你為什麼要把髒水往自己身上潑?是誰脅迫了你,與你達成了什麼協議,你告訴我!隻有說出來,才有解決的方法!”
“我再說一次,沒人脅迫我。好了,我們的委托關係終止了,閆律師,我從心底感謝你!你走吧!”說完,我站起身。
“你不為自己想想,也為汪先生想想!”他對著我的背影喊,“為了你,他不眠不休,費了多少心血?今天開庭,他昨晚就在看守所外等著,跟著警車一路送你到法庭。我與他相識數年,從未見他對誰如此上過心!就算你不怕坐牢,可你想過沒有,你坐了牢,他怎麼辦?讓他在監獄外麵等你幾十年嗎?”
我閉上眼,再次吸一口氣,緩緩道,“請你替我跟他說,別等我了,還有對不起,我不值得他愛。”
“劉小姐!”縱然再好的脾氣,他也憤怒了。
那話之後,我再不能開口,強忍著哽咽,跟著獄警踏出會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