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勁的沉默著的胤礽可不知道康熙已經拐彎跑的心思,隻是不久後,胤礽發現自個兒的情況似乎越來越不明朗了,本隻是想著要麼讓康熙趁早革了他太子一位並且革職的態度越嚴厲越好,要麼就是盡力做個無過但也無功的平庸太子讓人忽視掉,總之繼任這種事情他從沒想過。隻是現在是怎樣?康熙既沒革掉他也沒忽視他,而是……愈發的奇怪了。怎麼說呢,難道因為阿庫媽媽的死康熙受刺激過大抽了?怎麼從一個喜歡上演慈父記但其他方麵還算正常的男人一下子躍為厚顏無恥的無賴?

“皇阿瑪……”眉頭幾乎都擰成一個結了,胤礽雙眼死死盯著在他身上亂捏的手表示對目前情況有些莫名其妙的,到底是他脫節了還是世界變化太快?怎麼才幾天的時間康熙已經變得他都快不認識的地步了?“兒臣自己來,不敢勞煩皇阿瑪。”

“保成別動,朕就快做好了。”

已經伸出的雙手因為這話而被迫僵在了那裏,胤礽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隻是穿件外袍罷了需要這麼嚴肅的跟發生什麼國家大事一般嗎?還有,皇上不是應該很忙嗎?為什麼他起床睜開眼就差點被站在床頭目光深沉的男人嚇到。

僵著身子讓康熙將扣子扣好,當扣到最上麵那顆盤扣時,康熙手上的低溫直接落在了脖頸之上,讓剛從被窩出來的胤礽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下。

康熙的動作一頓,隨即速度扣上最後一顆盤扣,笑著接過了奴才遞過來的暖茶,“是朕疏忽了,喝口茶暖暖吧。”

“不……”

“嗯?”

“……”才到口的拒絕因為這一聲尾調上揚的單音節而被迫停住,胤礽盯著康熙,片刻,乖乖接過看茶喝了兩口,並不燙口,冷暖剛剛適宜,喝下去一路暖到胃部,在這種寒冬臘月天稱得上是一種享受——若不是麵前站著一個康熙的話。“皇阿瑪清早來此是有什麼指示嗎?”

紫禁城的主子都起的很早,就連那些在後宮無主的情況下的嬪妃們都不會起的太晚,這就是宮裏人的生活,隻有早睡早起或者晚睡早起,隻是,縱使必須早起,他也不覺得這位應該在天色未曉的時候就跑過來找他。

“隻是來看看你。”最近的日子早朝已經停止,整日裏也就一些緊急奏折需要批閱並沒什麼事情。後宮裏麵那些個女人倒是趁此借著各種各樣的理由覲見,平日裏那些聞慣了的脂粉味濃鬱的讓他膩味、煩躁,也不知怎麼的,最近他愈發的對毓慶宮對這人心心念念的想見著,這人身上的味道一直清清爽爽的,除了衣袍上那淡淡的熏香味之外別無其他。

他有什麼好看的?若是可以他真的很想來上這麼一句,隻是礙於最近眼前這男人的抽風程度他不敢保證真把這話說出口這男人會不會跟個地痞流氓一樣和他來一場“父子感情交流會”,所以最終他隻能抿了抿嘴繼續沉默是金了。

康熙也不介意胤礽的沉默,他發現最近他越來越喜歡呆在這孩子身邊了,縱使這孩子總讓他滿腹無奈,縱使這孩子幾乎從不主動開口,但他就是覺得舒服,就連空氣也清冽上三分,許多的惆悵也會隨風而散,這種感覺說不太清,但著實讓他愈發貪戀了。

“保成,快過年了,年後你就十四了,想上朝堂嗎?”皇子一般十五可以獲得職務上朝議事,現在也隻有胤禔年齡足夠,不過保成是個特例,如果他想自己也可以安排,隻是以他對這孩子的了解,估計不會想。

“謝皇阿瑪恩典,隻是兒臣愚鈍,唯恐年齡幼小難當大任,是以還請皇阿瑪三思。”朝堂之事並不是不會、不懂,雖然他已經丟了兩輩子但撿起來溫習一段時日就會重新習慣的,那些個爾虞我詐他也清楚得很,甚至他還可以暗自去操作,隻是那種日子讓他疲憊,有了第一次他已經不想來第二次了。

“難當大任?”似笑非笑的瞅著少年,康熙的眼洞悉了一切,對別人他不敢說,對這個他看了十二年的少年,他敢說這少年絕對不會和表麵上一般平庸,或者換句話說,在這個紫禁城內可以做到功過持平無波無瀾,這本身就已經足夠說明一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