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這個詞雖然俗套,但卻往往很是貼切,就好像前一刻你還在歪歪扭扭的走著路,下一刻卻已經有了可以回首的長途。十二年,很多事情和看過的不盡相同但結果卻依舊,隻是因為是親身經曆的而有所感觸,但不論如何,他還是平平安安的長大到十三歲了。
溪水潺潺小橋涼亭,縱使不是百花盛開的季節,禦花園也總不會減其顏色。下了課,胤礽踱著步子毫無目的的四處閑逛著,宮裏的人自出生起就有著尊貴的身份和最高待遇的衣食住行,自然的也有著比其他人更多更重的責任和束縛,就如他,這十二年來除了隨康熙出行外幾乎沒出過宮,縱使散心也隻能在這一畝三分地上逛,而這樣最大的壞處就是太容易碰到熟人。
望著路口那個少年,胤礽停下了步子沒有開口,六年,能改變太多太多的事情,當年那個一口一個保成弟弟的哥哥也早已長大曉事,一旦懂得權勢利益,他們也就再也沒有往日的和諧了,不得不說,當初驟然失去時他還是有些不舍的,盡管在一開始他就已經知道。
胤禔也停下了腳步安靜的看著胤礽,幽幽的,暗色的眼中有微光閃爍,隨即就不見了蹤影。
兩相無語,胤礽最終還是先一步轉身離開,盡管不舍過,但他知道,已經失去的就不該再去留戀,更何況還是再也不可能重新擁有的東西。
而胤禔,目送著胤礽遠去的背影,在原地矗立,久久沒有動,直到人影模糊再也看不清時,他才猛然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而去,垂下的眼簾遮住了眼中洶湧的思緒,他已經不再是個不知遮掩的孩子了。
或許,今日就是個見兄弟的日子?
望著迎麵走來的人,胤礽覺得自己閑逛的心思全沒了。十二年,他那個皇阿瑪造子有方平均一年一個多的至今已經到了十三阿哥胤祥了,後宮裏的女人也開始熱鬧了起來,畢竟兒子對一個後宮中的女人而言可不僅僅是兒子,還是可以爭一把的憑證。
“臣弟見過太子。”
“四弟不必多禮,起吧。”
他的四弟,也是未來的雍正,此時也是外人眼中最有競爭力的皇子之一,畢竟是胤禛現在寄養在宮內唯一活著的貴妃名下,身份之上也是最靠近他的了。不過胤禛本身倒是還沒有顯露半點野心的跡象,對他這個太子恭恭敬敬的挑不出一點兒毛病。
“謝太子。”
言畢,起身後的胤禛便筆直的站著垂頭不語了,他本就不是個能言善道愛套近乎的人。胤礽也不介意,反正他和這些兄弟也沒什麼可說的,他就是再怎麼不想落得個眾叛親離的結局也不可能特意扭曲自己的性子去和其他皇子拉關係,在人緣方麵,若非必要他一直都遵從隨緣態度的。而當皇帝,在他看來就不是必要的,更何況康熙還是個不喜歡他的臣子拉黨結派的皇帝。
隻是就算沒想拉關係但總不能兩人就這樣麵對麵幹站著吧?望著一個勁的玩沉默是金的胤禛,胤礽覺得還是自己開口來的更容易一些。
“四弟若是無事便陪著本宮一起走走吧。”
“是,太子先請。”
等胤礽率先起步後胤禛才隨後跟上,不緊不慢的總是落後半步的距離,兩人也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氣氛說不上和諧倒也說不定尷尬,直到兩人再次遇上了“熟人”,還穿著一身明黃色龍袍的康熙,身旁,還有一位恭順柔美的嬪妃陪駕。
抿了抿唇,胤礽頓了頓才和胤禛一起跪下請安:“兒臣叩見皇阿瑪,恭請皇阿瑪聖安。”
“起吧。”語氣淡淡的開口,康熙挑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倒不是因為胤礽和胤禛竟在一起這種事情驚訝,也沒如胤礽想的那樣懷疑他們私下拉黨,他隻是覺得在這種時候竟能在禦花園這種地方見到胤礽有些奇怪,因為一般這時是胤礽所謂的午休時間。
等胤礽他們都起了,那嬪妃也規規矩矩的對著胤礽行禮問安,被免禮後就再次站在康熙身側本本分分的不再開口,畢竟宮內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對太子的寵愛,在太子和皇上相處的時候插嘴?她可沒那底氣。
“怎麼這時候出來?不午憩了?”很自然的拉過了胤礽瞅了瞅氣色,康熙問的很隨意,隻是胤礽答的可不隨意。
“回皇阿瑪的話,兒臣隻是偶然興之所致,擾了皇阿瑪的雅興還望恕罪。”至於是何雅興?這種事情就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
聞言康熙差點失笑,這孩子還真當他是沉迷美色的昏君嗎?還雅興?他也不過是“偶遇”了個女人偶爾逛一下禦花園罷了,本還打算逛會兒就去毓慶宮坐坐的,沒想到這裏就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