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莫執有些迷糊地看著一旁的王司儀。
莫執其實知道自己有些醉了,本來那一點醒酒藥就隻夠醒兩斤多的量,現在都已經是第六斤了,假若再喝了這一壺,自己非喝醉趴下不可。但是莫執不怕啊,他享受現在微醺的感覺,也享受微醺過後清醒的感覺,反正他揣著醒酒藥,他天不怕地不怕。
他還能就這麼看著眼前的王司儀,他有些視線模糊了,她現在是蒙上了麵紗的美人,朦朦朧朧像是水中的月亮。他怕什麼呢?即便他掏出了身後的鐵樹枝,他也隻會為他舞天山如海的七十四式。
若是真有那一天該多好啊,自己舞著劍,王司儀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她的眼神倒映著夕陽的倩影,那是日落之時戀戀不舍的告別。
迷糊中,莫執看出了王司儀眼神中的擔心,那種擔心是遮掩不住的,她的眉眼太美了,所有的神情都一覽無餘。
她在擔心自己!嘿嘿,她在擔心自己。嘿嘿,她在擔心自己。
“這釀子酒我也愛喝!”王司儀忽然肅穆地一拍桌子,“這一杯我來喝!”
說完,她伸手便要去拿老漢手上的酒壺。
她……她也愛喝這釀子酒?不,不對啊,明明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她的桌上擺了五種酒,每種她都隻嚐了一口,剩下的,她都贈與自己了。她不是為了這釀酒的精方才來到這裏的嗎?
不,不對,她,她是怕自己喝醉了,她是在為自己擋酒。天呐,自己一個大男人,居然要一個年歲還不如自己的女孩子來為自己擋酒。
不,不行不行,如此下去,自己或許沒事,王司儀怕是要喝上那一斤酒,她可隻是個女孩子,萬萬不可沉迷其中,萬萬不可沉迷其中……
瞳力……
“誒,這釀子酒,你愛喝,我還不願意讓給你呢!”胡遭老漢忽然哈哈一笑,把酒壺從莫執的麵前捎走了。他輕身一躍,端坐在桌上,他雙腳翹起了二郎腿,活脫脫一個瀟灑的土神仙。他揚起酒壺,酒壺中的酒如同洋河一道飄飄灑灑地落入他的口中。
酒神仙!當真是酒神仙!這姿態,這氣勢,便是杜康在世他也信。
哈,他衣袖一甩,酒氣沾衣,那酒壺被他掂量而起,又被他彈手一落,隻聽得哐當一聲,壺口朝下,卻正穩當當地落在酒桌的中心。
哈,喝高興了,一身武藝也不藏著捏著了。這可是——去武班上能夠大賺一筆的好手藝!
第九斤了!
但他似乎絲毫沒有喝夠,他這會兒也不要莫執陪他一同喝道了,他完全喝上癮了,他正深深地沉迷其中。他拿起了第十斤酒,他敞開了雙手,那酒壺仿佛是天高海闊的地平線上的一隻鳥,被他一掂撂,便振著翅兒來到了天地的中心。是的,那酒壺被他隨意一顛,便從他的手臂晃到了他的嘴中,隻聽得哢當一聲,壺口被他用嘴輕輕卸下,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