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量稀少,現在他們一般都備著,非緊急之時是不會拿出來用的。”
“那你的這藥是怎麼來的?”
“你覺得呢?我隻有兩種來處,一種是去軍營裏偷,一種是去翃鎔山脈中取。”
“或者,去暗市中買?”
“小韶子不是鸚鵡草,暗市中是沒有的。就如當扈,你也不會從暗市中能買到。”
“那你是去軍營裏偷來的?”
“哈哈,你便是不相信我能去翃鎔山脈中取來?”
“不是不相信,實在是……”莫執整個臉糾纏地扭曲著,支吾著,“相比於去翃鎔山脈取,還是去軍營裏偷更簡單一些。”
“哈哈,你這推斷也沒錯。不過,其實不太對,其實兩者皆有。我在軍中有朋友,不必去偷,要也可以要來,至於翃鎔山脈,你覺得我有去無回,不過,你覺得我掙這麼多錢是為了什麼呢?雇幾個高手去翃鎔山脈還是綽綽有餘。”
……得,又讓您顯擺了個夠,又是軍中三兩密友,又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略略略略略……
“今日救好葉懷恩,算是意外之喜。葉瀾是個不錯的姑娘,或許你可以與她交個朋友。”
……得了吧師傅,您那點小心思我剛出來時還參不透,現在早就悟得透透了好嗎?你不就想讓我攀上葉家這層關係嗎?不必說得如此委婉,畢竟,結交朋友,探聽情報,是您一天要嘮叨二十回的事情。要不是葉家可能會與皇家姻親,您是不是還上趕著盼我去葉家做個贅婿?
“師傅,您先講完,您為什麼要把魄析抹在這九針的旁邊。”莫執巴巴地說道。
“魄析內服藥力會散至全身,但如果外敷,則隻會滲透入經脈中的一段,而且,會更深邃。比如,你現在所能看到的四金五銀,五長四短的九針,乃是刺了人體內主頭、左肢、右肢、胸腔、心髒、腎髒、肝髒、左腿、右腿九處地方的經脈,五長,說明刺得不深,你敷了魄析也不會滲透過深,五長主要是做平衡用,使他的器官不會難以適應他這個容器的變化;四短,說明刺得深,魄析會滲透進經脈,那四短,主左肢、右肢、左腿、右腿,這葉懷恩不是靈器,都是靠手腳動力,這點魄析夠他出力鬆軟,渾噩難明了。”
“他不會發現嗎?”
“很難,他隻會覺得力不從心而已,就跟人正常的衰老一樣。其實以他今天所受的傷,找個尋常大夫醫治,留下的病狀隻會比這個更嚴重,我還特地耗時耗力護住了他的心脈,還特地正了他的右肢骨和右腿骨,確保他不會留著碎骨在身上,他該滿足了。”
“師傅,您真是……太,太厲害了。”莫執由衷的感歎,他隻在心裏祈禱,祈禱不要有一天身中重傷然後躺在病床上任由師傅宰割,對於師傅來說,你隻是一具肉體,或許還是,一具比尋常人更有價值的肉體。
“這個量是要把握好的,拿好剛剛那隻戥,記得你剛剛放入的藥材的重量,其能支撐的剛好是四肢的衰竭。還有看準了那九針刺下的長度,長了短了,藥效都會受影響。”
“這個……也太難了。這是誰想到的?是先人流傳下來的嗎?”
“若真要說,應該是我師傅想到的吧。他是天上繁星,我輩不過是地上的塵土罷了。”
“那這招隻有師傅您,和師傅的師傅,他,兩個人會?”
“或許,洛伍笙也會吧,他是主學容器的,經脈屬於容器的一部分,看他悟不悟得到了。”
怎麼又是他……難怪您視他為眼中釘啊師傅!
“好了,敷完了嗎?”
“敷完了。”莫執甩了甩剛剛小心翼翼兢兢業業的小手。
“敷完了便休息會兒,讓他靜養約一炷香的時間,到時候就可以拔針等他自然清醒了。”
“是!師傅!”在醫治病人時,莫執決定對陸離言聽計從。
“好了,今日算是趕趟,正好多與你講一些藥理。”
“好咧師傅!”莫執坐正身形。
“既然今日拿出了小韶兒,那便再與你講這味藥。我為何要特意去軍中,去翃鎔山脈取這味藥,便是因為他的致幻性,它可以用作很多致迷的藥物的製作,致迷之藥,什麼時候最有用?出其不意的時候。用於什麼?殺人,或者逃跑。”
……好了,跟隨師父這麼多天,師傅終於第一次提到了,毒藥。醫毒本一家,師傅早說過。
莫執擺好小手端坐著,這可能是他從小到大聽得最認真的一次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