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低得卑微,“老太太,那我走了。”

赫老太直接忽略掉她的句話。

一桌子人像是看笑話似的,看著白若一夾尾而逃。

出了大廳,白若一立馬叫來司機,在這裏,她一刻也待不下去,她像隻落荒而逃的喪家犬,離開了赫家。

剛才老太太發脾氣的動靜,已經引起赫原辛關注,這下赫銘啟的到來,赫原辛更是時不時就要往這邊看,生怕別人不知道代洛薇是他的女人似的。

代洛薇背對著赫原辛那桌,但她還是能感覺到,身後有雙虎目緊緊注視她。

吃完飯後,老太太有些困乏,代洛薇便扶著她上樓休息。

但宴會並沒有結束,飯後還有舞會,她想起赫原辛說要等他跳舞。

她走下樓,卻沒有在大廳見到赫原辛的身影。

吃飯時,喝了點薄酒,現在酒精上來了,覺得有些屋子裏有些悶熱。

代洛薇一個人從大廳裏出來,站在屋簷下。

月色很明媚,亮堂堂照著大地,瓊華如水般溫柔。

她好像隱約聞到了香煙的味道。

徐徐夜風,空氣中透著煙草的清冽。

她轉頭,看到赫銘啟立在不遠處的牆角抽煙,代洛薇有短暫的愣神。

赫家的兩兄弟,其實也有幾分相似。

她愣愣看著他,赫銘啟也回視她。

這個瞬間,有種時空靜止般,熱鬧被排擠在外,清湛月華籠罩下,隻有她和他在這方天地。

代洛薇倏而後背生寒。

她有種很詭異的錯覺:她應該離這個人遠一點。

代洛薇想著,轉身就進了花廳。

西花廳麵積巨大,足以媲美a市五星級飯店的大堂。

白俄人的樂隊早已準備就緒,飄渺的鋼琴聲似紗幔縈繞。

代洛薇進去,尋了個椅子坐下,舞池裏的人比剛才吃飯人數少了一一半,但還是熱鬧非凡。

西花廳的頂穹高遠,枝盞繁複的水晶燈,閃耀著灼目光芒。地上鋪著不知材質的地板,反映著人影,以及水晶燈的點點碎芒。

旁邊的長條桌子上,擺放著起司條和香檳。

代洛薇端了香檳,淡黃色的液體,蕩漾在透明水晶杯裏,燈光一照,泛出瀲灩的光。

她沉默坐了片刻,赫原辛就進來了,他四下張望,一眼在人群中找出了代洛薇。

赫原辛不動聲色的,往代洛薇方向瞥,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姿態嫻雅抿著酒,有人請她跳舞,她一概拒絕。

赫原辛高興,這丫頭今晚上聽話,讓她等自己跳舞,當真還沒亂跑。

剛才吃完飯,赫原辛巡視了飯廳一圈,沒找到她的身影,就以為她已經走了,正生氣想把她抓回來,路過花廳卻又發現她乖乖坐那裏等自己。

赫原辛有如重獲珍寶,心路似花影飄搖,他撥開人群,走到代洛薇跟前。

“今天這麼聽話?沒做壞事?”赫原辛居高臨下審視她。

聽到聲音,代洛薇猛抬頭,望見他眼底的光芒。

“老太太困了,我扶她上去休息。”代洛薇說,“你送我回去吧,我也有點累了。”

她臉上確實有點疲憊。

她準備起身,卻被赫原辛攬腰摟住,在她耳畔嘶磨:“我說的話,你又忘記了?該罰。”

他熟若無人一般,俯身就要落唇下來。

代洛薇輕盈躲開,怒視他,壓低了嗓音:“你瘋了!這裏這麼多人,你不怕被人看見嗎?”

“不怕。”被推開的赫原辛撲了個空,說話也輕飄飄的。

她無語,隻道:“我記得,第一支舞要和你跳。”

代洛薇緊緊抿唇,眉稍斜著冷冽。冷冽中又帶著幾分驚慌,“不過,你必須紳士得邀請我,不能動粗。否則,我在不可能和你參加這種晚宴。”

“好!”他一口答應。

赫原辛略微彎腰,伸出右手,微笑道:“代小姐,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赫原辛這種時候,沒有了商場中的殺伐冷酷,他撇嘴微笑,倒有幾分痞氣的紈絝子弟感覺,貴氣十足。

代洛薇看他一眼,將手搭上去,一語不發。

她隨著赫原辛步伐,被帶到舞池中央,正在跳舞的人紛紛給他們讓出了位置。

兩個人在中心搖曳身姿。

舞曲是一支繾綣悠長的慢曲,跳舞的兩個人身體要在一個頻率上搖擺,難免會有些身體上的接觸。

赫原辛故意緊摟著她,讓她的小腹緊貼在自己身上,兩個人隔著兩層禮服的距離,感受彼此的溫度。

“不要那麼緊張,”他在她耳邊低喃,“身體繃那麼緊,掩耳盜鈴啊?放鬆。”

代洛薇很害怕,在場哪個明眼人察覺,那她真就步入萬劫不複境地了。

聽到他這麼說,代洛薇放鬆了些。

“這樣就很好。”